“听说了吗,有传言说,太子根本不是陛下亲生的。”
“怎么可能呢,那鼻子眼睛长得跟陛下一模一样……”
“也有人说,问题不在太子,在陛下,说是太后入宫以前就怀了孕……陛下的生父其实是……”
“谁啊,快说。”
“吴钩台的人今儿不在,才敢跟你们说说,这陛下的生父,其实是国舅爷。”
“啊?那不是乱——”
“嘘,还嫌不够热闹不是,先前只知道国舅爷谢采常常留宿太后宫中,还道是姐弟情深,这看来是找机会密会旧情人?”
“哪里是密会,这是光明正大地会,只是我等以前从未想过这样有违伦常的事罢了……”
“祭祖的时候出了这样大的事,别说对宗族子弟,就是对宗正府也没法交代。听闻惠亲王为此殚精竭虑准备了好久,在钦天监算了好久的良辰吉日,连典礼上用的每一根蜡烛都亲自挑选,谁想到出了这样难堪的事情。那天哪有什么人唱戏呀,必然是太祖皇帝显了灵。”
“说起来,吴钩台究竟怎么回事?”
“据说是有人污蔑姬台首毒害昭文王殿下,把姬台首弄进了黄泉狱,现在主事的是那个姓岳的小子——叫什么来着——谁记得住啊,先前就是个八品翊卫。”
……
“你都听说了什么。”
“皇兄听到的,应当不比臣弟少,如此胡言乱语,还是不要说出来让皇兄不痛快了。”
祁穆站在御书房里低着头,想也知道祁朗现在面色有多难看。祭祖出事以后,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宗正府更是三番五次上折子,甚至还有人要陛下尽力自证清白,连滴血认亲的法子都想了出来,被祁穆气急败坏地驳斥回去,险些动手。然而此事越传越广,从朝堂到民间连话本故事都流了出来,岳寒衣整日抓捕也没能遏止这个势头。
“堵不如疏,”祁朗许久才叹气道,“不就是滴血认亲吗,做给他们看就是了。”
“皇兄,被污蔑的是你和母后,你凭什么要自证清白给他们看?”
“你别冲动,宗正府那群老头子原本就事多,他们奈何不了朕和母后,但能用折子活生生把人烦死,”祁朗顿了顿,“姬别情去华山了?”
“说是二哥——祁道长将他送回去的。”
“下毒的果然不是他,不然祁进怎么会这个态度。可有线索?”
祁穆有些犹疑:“那段日子除了香客,上山的只有荣安侯府小姐唐子衣。传闻唐小姐倾心于他,应当做不出这种事吧。”
“旁人或许不会。但唐子衣,还真说不准。”
“可要臣弟去查?”
“无妨,慢慢来。还是说说宗正府的事。”
祁穆的脸色瞬间比祁朗还要难看:“无论如何,滴血认亲万万不可,何况谢采本就是皇兄的亲舅舅,这根本算不得数。”
“所以你也来。”
“这——”
“你不愿帮皇兄证明清白?”
祁穆仍是满脸不愿,迟疑许久,才终于拱手深深一拜:“臣弟领命。”
“陛下!惠亲王!”
吴钩台护卫忽然急匆匆来报,兄弟二人皆是一惊,祁朗先开了口:“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回陛下,国舅爷意图离开长安,被我等截下,在马车里发现了太后所赐腰牌。”
宗族子弟与宗正府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去取血,谢太后匆匆赶来,只见祁朗先一步夺过匕首划破手指,鲜血滴在水里。谢采面色铁青,握着匕首却不曾动手,看见谢淑君才将刀刃放在手心,又被她一把夺下扔到一旁:“胡闹!”
“不过是为了证明国舅爷清白罢了,太后这是唱的那一出?”
谢太后转头瞥见端坐在一旁的容太妃,原就苍白的脸更是难看:“李氏你不要不知好歹,伤的是哀家的儿子和弟弟,又不是你的,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放点血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是祁朗先将另一把匕首递到谢采面前,“莫非母后当真心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