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元末孔齐在他的笔记《至正直记》中讲述:
平江始筑城时,某处城数丈,筑而陷者三。于是深掘其地,偶得一石,方广三尺,刻云:
“三十六,十八子,寅卯年,至辰巳,合修张掖同音例。国不祥,不在常,不在洋,必须款款细思量。耳卜水,莫愁米,浮屠倒地莫扶起。修古岸,重开河,军民拍手笑呵阿。日出屋东头,鲤鱼山上游。星从月里过,会在午年头。”
末行云“唐癸丑三月三日立”。时至正辛卯秋冬之间,民相传诵,竟不晓其谶。至丙申春城陷,张九四据之,明年秋纳款,始有人云:“张起谋时止十八人,若火、周、李、严等也。”又测“鲤鱼山上游”者,高邮也。“星从月里过”者,横舟也。“三十六”者,四九三十六也。皆未尽详明其意,亦未知应在何事也。“开河”之说,却是贾鲁平章为之,天下遂乱。“浮屠倒地”者,自乱后寺观皆废,僧徒遁去,以置军寨……
这段笔记,凡熟悉《水浒》的都会眼熟。
这个“石碣显应”似谶言编得真狠。
方腊,摩尼教头子也只捣鼓出:“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刘福通差了点,只能学前人搞句:“石人有双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朱元璋的身边哪怕有能捣鼓《烧饼歌》的刘伯温,也只尬出:
“塔儿黑,北人作主南人客;塔儿红,朱衣人作主人公。”
张士诚在苏州纪年“唐癸丑三月三日立”的“石碣显应”,结合《水浒》开篇再到“大聚义”,这多么相似。
实在见识短浅。
这是我读到的天朝历史上最长的一段“谶言”了,编得跟“故事”似的。
像谁的手笔?
张士诚身边一位“智多星吴用”的手笔。
假如说张九四身边,出自阴阳术世家的李伯升是“入云龙公孙胜”,教书先生“智多星吴用”又是何人?
很不巧,“吴用”恰恰是《大宋宣和遗事》三十六人中为数不多被《水浒》成书后“改名”的。
至于“吴学究”何时被改成“吴用”?由于元刊元杂剧水浒实在太稀见,至少明初周宪王的藩刻本《豹头和尚自还俗》的三十六人依旧是“吴学究”。
不好意思,“耐庵”据说离开苏州后隐“行藏”的初始就是“教书先生”。
“吴用”谐音“无用”
庄子《人间世》云:被匠人称呼为“无用”祭祀用的“栎社树”为散木,此“无用”多用来喻“不为世用”之人。
“吴用”显然不是“自黑”。
熟读《水浒》都知道,征辽前,罗真人给宋江一句谶言,内有“吴头楚尾”。
那么,吴头楚尾是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