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居二楼
一间刚刚布置出来的闺房,房间不算太大,家具与被褥这些都是侯府里翠嬷嬷帮她安排的,刚刚她回来上楼一看,也被吓了一跳。这哪是简简单单的布置,简直是搬了另一个夏贞熠的房间到这儿来了。
房内一座紫檀漆地镶玉石屏风放在房间的一侧,用于洗浴时的遮挡,里面是一个全新的浴桶;还有黑漆雕楼阁山水梳妆台;花梨木嵌百宝竖柜;玫瑰石镂空首饰盒;鹿角雕椅等等……
躺在铺得松软的床榻上,陆鲤鲤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心想:夏贞熠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人,实则比谁都要细心体贴,这些一定是他吩咐翠嬷嬷置办的。
“叩叩——小姐,用膳了。”阿香站在门外朝屋里唤一声。
“来啦!”陆鲤鲤起身打开门。
楼下的后院中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味,梧桐树下的石桌上已经摆好饭菜。
“六花,不错啊!”陆鲤鲤闻了闻,仔细看一眼桌上三荤两素的饭菜,色香俱全,就差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小姐您尝尝,六花都是按照您写的做法烹制而成的,应该没错。”六花此时身上还围着一件陆鲤鲤给她做的围裙。
陆鲤鲤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鸡肉,顿时眼前一亮,朝六花竖起大拇指,这盘鸡肉炒得恰到好处,整块鸡肉软、嫩、鲜、香,令人回味无穷。六花、阿香、常见一个个都期待的盯着她,等把肉嚼了咽下去之后才开口夸赞道:“很不错!非常好吃!”
三人见状都开心的咧嘴笑起来。
“我就说吧,照着做没问题。”六花脸上满满的自信。
“那也不看看鸡是谁杀的。”常见也一脸得意。虽然用他的宝剑来杀鸡确实有点屈辱,但是他杀的鸡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那些菜,我洗的。”阿香也冷不丁的来一句。
看着他们三个人开心的样子,陆鲤鲤也跟着笑了起来,“天要黑了,常见先去把后院的灯点上,点完回来吃饭。阿香,六花也去洗个手,大家一起吃。不允许说不,在妙香居大家都一样,可不许讲究那些规矩。”
三人本要违抗的话咽了下去。
常见率先笑嘻嘻应道:“好嘞,掌柜的稍等,马上来。”
陆鲤鲤也被常见这一声扭捏造作的语调逗笑了,笑着骂道:“还不快去,掌柜都要被你们饿死了。”
丞相府隐逸院
“公子,今日大小姐来找过您。”无寒话音刚落。远传就有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二哥——你回来了吗?”陆篱安提着灯笼,身旁跟着白苏,白荞,主仆三人从远处缓缓走来。
“安安,这么晚了找哥哥何事?”陆安筠迎上去,关心询问。
“瞧哥哥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二哥吗?”陆篱安落座在院中的石凳上。
陆安筠也落座在她对面,笑着道:“好好好,就怕你忘记二哥,不来找二哥呢。”转头对身后的无鸣吩咐:“去把今日买的桃花酥拿出来给大小姐带回去,另一份送去母亲那里。”
“二哥还给安安带了糕点,二哥真好!”陆篱安脸上挂满笑容,家中只有二哥对她最好了。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说吧,来找二哥什么事?”这个妹妹一般是有求于他才会这么殷勤,平日里可不见她来院里找他。
“被二哥猜到了!就是……想让二哥帮安安一个忙……其实安安……安安心悦夏哥哥,不如二哥把夏哥哥邀约到府中来做客?安安想亲自对夏哥哥表明心意……”陆篱安忍着羞意把心底的想法吐露出来。
“夏哥哥……夏贞熠?胡闹!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岂是你要嫁谁就嫁谁,父亲母亲可知晓此事?”陆安筠生气的斥骂道。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上一次忤逆母亲的命令擅自做主进入繁星阁,把母亲气得发病,这次又要按照自己的喜爱自己择婿。
“二哥,你凶我,安安只是喜欢夏哥哥……呜呜……”陆篱安哽咽着大哭起来。
看着嚎啕大哭一桌之隔的义妹,想起当年父亲母亲刚领回她时,还是唯唯诺诺不敢言语的一个小女孩,怎么过了十几年就变了这么多呢。不听长辈的话,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有时候想想是不是他们做哥哥的把她宠坏了,才养成了她现在这个样子。
“此事无需多言,你的婚事父亲母亲自有安排。还有,为兄说过多少次了!你乃是堂堂的丞相府大小姐,不该学前朝那些伤风败俗的风气,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衣裳。”陆安筠是第一次这么生气,他希望严厉些可以骂醒这个自大狂妄不听劝的妹妹。
“二……哥……你……你……呜呜……”陆篱安原本只想哭一哭搏取义兄的同情,没准他心软就答应了,没想到却被一顿呵斥。当着下人的面这么说她,心里既觉得丢人、委屈、又生气,干脆起身半掩着面跑了出去。
白苏和白荞在一旁悄悄对看一眼,飞快的对二公子行了个礼,也赶紧追上跑出去的大小姐。
陆安筠一人静坐在院中思索着方才安安的话,原来妹妹爱慕夏贞熠。可……今日看到夏侯爷明显与那女子关系不一般,还允许女子直呼他的名讳。
那名女子……关于今日发生的事,他明日得找个时间跟大哥说说。
……
一张乌木边花梨心条案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一旁的青花缠枝香炉内飘出一缕缕淡淡的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