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案两旁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鬓若刀裁、成熟稳重;一个眼如丹凤、白净文雅。
“喝茶。”陆安皓抬手给对面的人倒上一杯清茶。
“谢大哥。”陆安筠拿起茶盏喝一口便放了下来。
陆安皓好奇的打量对面的人,他这个弟弟活得跟个世外谪仙似的,平时也不见来他这里走动,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找他喝茶了。拿起茶盏也慢慢喝了一小口,疑惑问道:“怀逸,今日可是有事找大哥?”
看一眼自家大哥,陆安筠神色颇有些严肃,“大哥,昨日怀逸在八厘街上见到一位和母亲长得很像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你说会不会是……”
“你说什么?!可曾看仔细了?”陆安皓语气中有一瞬间压制不住的激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又把情绪压下去,继续问道:“是如何与那姑娘遇到的,你且慢慢道来。”
陆安筠又重新把昨日遇到那位姑娘和夏侯爷的经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缓缓把昨日的情形娓娓道来。
“啊?大夫,你确定我真的没病?”陆鲤鲤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没病,那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很多东西。
“陆姑娘的身体好着呢,除了有些体寒外,无任何其他问题。”齐老太医利落把东西收进药箱。他今日去太后宫里诊平安脉,顺道便被夏大人拉出宫来了。说是有一位好友生了病,还以为是谁快要不行了呢,没想到这病人倒是活泼乱跳,这一趟可把他的一身老骨头折腾得够呛。不过……原来这位便是之前中回颜丹情毒的姑娘啊,如此女子……夏侯爷当真是好福气哩,哈哈哈。
“体寒……是否严重?需要用哪些药?”夏贞熠站在老太医身边着急询问。
齐老太医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笑意看一眼男人。什么好友……看夏大人这副紧张的模样,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他们两人之间亲密得很。
“稍等,夏大人勿急,这个要问清楚病症才好对症下药嘛。”齐老太医自信的捋了捋长须。
“阿允,大夫说得对。你先坐下,别着急,正好午膳时间到了,先用过午膳再说吧?”陆鲤鲤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后院的小门处,对着里头喊道:“阿香——六花——”
话音落下,后院小门处走出来两个丫鬟和店小二常见,每人端着一道饭菜。
“客官您的菜,卤牛肉一碟,请您慢用——”
“客官您的菜,臊子面两碗,请您慢用——”
“客官您的菜,绝绝子卤味一份,请您慢用——”
夏贞熠微挑一下眉头,他府上的丫鬟和小厮都换成了店小二的装束,都是一身木兰色的短褐。
一旁的齐老太医也被这规规矩矩的场面镇住了,耸了耸鼻头,源源不断的香味钻入鼻子,心里赞叹一声!好香的味道!
“提前感受一下营业的氛围,阿允,怎样怎样,还可以吧?”陆鲤鲤眼尾微微挑起,那意思好像在说,夸我吧夸我吧,是不是很厉害。
“鲤鲤真厉害,很好。”夏贞熠读懂女子眼中期待的目光。
一旁的齐老太医被两人的甜腻氛围弄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弱弱的开口问道:“可以……吃了吗?”
“当然可以!大夫您先用膳。”陆鲤鲤移步到一旁,站在一楼大厅的一面墙边,拿着笔正在写写画画。
夏贞熠跟着走过去,看到一手研磨一手拿着粗大狼毫却无从下笔的人儿,“怎么了?”
“阿允,你不用午膳吗?”
“已在宫中用过,在画什么?”夏贞熠看到砚台下压着一张纸,写着四个大字‘每日一免’。
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让陆鲤鲤脑中灵光一闪,她在他房间里见到过他写的字,很有大师风范啊,怎么就没想到让阿允来帮她写呢。
“阿允,要不你帮我写几个字?就这四个字,‘每日一免’,写在这面墙的左上角。”
“好。”
男人接过笔沾了沾墨汁,长身玉立的站在墙前。一手执笔,一手背在身后,通身沉稳的气势和挺拔的身姿,连陆鲤鲤都看呆了。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腿心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正在不受控制的从里面流出来。
夏贞熠写完字回头放下笔时,就看到了陆鲤鲤一副直直看着他发呆的模样,和那些以往看见他就走不动道,呆愣发痴的姑娘有些同工异曲之处。不过他的鲤鲤无论面上是什么表情他都觉得很可爱有趣,完全不像别的女人对他发痴时令他厌恶。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提醒道:“鲤鲤,好了。”
被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唤回思绪,陆鲤鲤有些迷糊的回道:“哦哦哦,好……”然后赶紧走到墙边画她的画,以此来掩饰刚刚的窘迫。
大概过了两刻钟左右,齐老太医用完午膳,陆鲤鲤也刚好画完。齐老太医又给她再把一次脉,细细询问一番,写了药方,交代如何用药,如何调理,最后才告辞返回宫中。临走前还不忘夸赞刚刚的饭菜如何如何的好吃,还郑重嘱咐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再找他。
此时立在妙香居门口的三个店小二忍不住内心腹诽,这老大夫吃了两碗面,一碟牛肉,一碟卤味,这可是他们三个人原本额外的吃食,却被这个老头吃完了,而且还是免费吃。三人带着幽怨的小眼神,在一声响亮的,“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送走了齐老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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