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
赵梓回到房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
所以是“亲”？还有什么，上床？
他们，他们，秦江和钟小果，是那种？是那种关系？
什么？是什么关系？
赵梓的大脑第一次遭遇这种风暴，里面不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些想法用不同的笔迹书写，又被同样的橡皮擦擦掉。
他想起之前看过的文学书籍，一些历史故事，一些神话传说。
汉代，董贤哀帝，这个很有命，更别说世说新语里的容止一章，据说男人也会去追求那些漂亮的男人，还有很受怀疑的屈原先生。
还有什么，红楼梦里的也有描述，柏拉图的《飨宴篇》里好像也写过。
还有什么？
赵梓脑子里以前看过的书在脑海里翻了一页又一页，分析了又分析，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分析什么。
已经很明显了。
秦江和钟小果，是一对。
赵梓很僵硬地点头，然后抬抬眼镜。
而在这时，房门打开了。
赵梓看着站在门口，手中拿着钥匙的秦江，第一次刻意远离了他。
秦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眼眸微微暗淡，但还是开口道。
“赵梓，你知道了。”
赵梓没有看见这样的秦江，不然他的情绪也许就会稳定下来。
在秦江刚刚开口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就立马转身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
这是一个标准的酒店双人间，白色床单铺在两张单人床，有窗子，外面的阳光在这个时候微微倾斜，床对面的两张桌椅都在阴影中。
赵梓来到桌子前，却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听到了秦江刚刚说的话。
知道了？知道什么？哦，他知道了，所以呢？
赵梓坐在椅子上，这个从站转换到坐的动作，单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不知所措。
也许气氛是可以被传染的，秦江跟着尴尬起来。
他从初中开始就跟小果在一起了，再加上身边还有个爸爸和钟叔，所以，他一直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情。
之所以在学校里会刻意隐瞒，也只是因为不能早恋的缘故，并且，说实在的，他也没隐瞒什么。
如果他们中有一个是女生的话，早就被人看出来了。
可偏偏他们是男的，还是从小在一起，再怎么亲密也不过分的好兄弟。
可是，他真得没想到，赵梓会是这个反应。
他也不知道他在阳台听见了多少，但应该没什么吧。
再说了，就算听见了一些，那又怎么样。
秦江实在不明白赵梓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厌恶？不像。接受？也不像。
那……为什么？
他又说了一句。
“我和钟小果确实是情侣。”
他看见赵梓肉眼可见得一抖，然后僵在那里，好像下一秒就要成石头了。
秦江抿抿嘴，没有继续说了。
可怕的安静在两个人中间凝结，倾斜的阳光好像被云层遮住，房间里全是阴影。
突然，赵梓动了，他很不自然地站起来，动作像没有加润混液，即将报废的机器人。
“所以，你和他，是，在一起了？”
干涩的声音，秦江还是第一次听见赵梓这个声音。
“嗯，是。”
秦江点头。
但赵梓似乎还是没反应过来，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下垂的眼尾边缘泛起红色。
手指紧握成拳，写字出来的笔茧摩擦到还嫩气的肌肤。
他想起自己从初中开始就跟秦江一个班，因为开学考成绩最好，他们刚开始是同桌，后来初中三年一直都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