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我这,你可学不会的,不若往里走走,去冥界其他地方看看,那里活似人间……”
他似懂非懂,但也听了话,站起身出了那棚子,冥界有六道,他误打误撞,先闯了贪念道,进了幻象,耳边一阵买定离手,赌大赌小,身边的声音和人皆真实的很,有的甚至喊着他的名字,揽了他的肩膀,要带他去别处逍遥。
可他不喜欢,于是他知道并学会了讨厌。
第二次闯的恶鬼道,人性本恶,他在其中瞧了许多,什么荒唐事都有,烧杀掠夺,最后,有人拉着他的手,递过来一柄剑,可他只冷眼瞧着,没有接,幻象便自己破了。
他没有自甘堕落,本性便是如此了。
而后便是仁德道,欢喜道……
他非大仁大善,虽对其中可怜之人抱有怜悯之心,但也只能做到力所能及,能帮则帮。
其中,他在欢喜道中体会的时间最长,从幼童到成年,一生顺遂,事事欢喜,可他分的清楚,并未信以为真,沉溺于此。
而后再有就是多情道,亲情,友情,爱情……不过说来可笑,他入不了那幻象,不管那些个美人怎么哭诉怎么讲,他都觉得那是假的,最后愣是被那幻象给赶了出去……
孟婆因这笑了他好长时间,见他属实懵的厉害,才说,可能是因为瞧着就不喜欢,所以入不了幻象。
“这情之一字最是复杂,你在我这待了那么久,瞧见为情所困的人多到数不清,情深也好,无情也罢,讲究的,可能就是个缘字吧……”
缘,他不太懂,只认为自己是喝了孟婆汤,所以应是失了情魂的……
祁修颤了颤眼,往殷墨初的方向凑了凑,没再想了,外面雨声不停,直到了后半夜才慢慢的小了下来。
早上祁修醒时,殷墨初早已经上朝去了,他坐起身,披了件披风就下了榻,说起来他已在这待了许久,还真是好久没有出去看过了,祁修走到窗边,有点想打开窗户看一看,可手还没碰着窗,就被小夏子一嗓子给吓了回去。
“哎呦连公子,可不敢呀。”
小夏子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祁修被惊的手一缩,有些心虚。
“我就想看看。”
“看不得看不得,昨儿下了一夜的雨,今早就给冻上了,结的全是冰,冷的不行。”
小夏子塞过来一个暖炉,让祁修抱在怀里,又赶着紧的去系他的披风,今早殿下走时特意吩咐了,外面上了冻,可万不敢让连公子在这节骨眼上受一丁点风。
那边有人给他端来了药膳,让他喝了一碗,接着又给他端了药来。一入冬,太医院那边就给他加大了剂量,之前还是一天一次,现如今却是一天三回了。
祁修坐在桌边,直喝的嘴里发苦,他抿了嘴,好不容易把那一罐给喝了个干净,小夏子盯着他喝完,这才走近收了碗,他拿了个蜜饯,刚塞到嘴里,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怎么了?”
“奴才去看看。”
小夏子应了一句,转过身就蹿了过去,不多时就又跑了回来,面色有些犯难。
“是皇后娘娘来了……”
萧皇后?
祁修皱了下眉,自是记得剧情里这位皇后娘娘的。
她在原剧情里是殷墨初生母,元后的妹妹,算是位继后。一生都在为萧家考虑,后来萧家家主暗中培育势力,想让萧洛儿尽早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因此惹了皇上不快,便下旨夺了他们的权,处置了萧家,萧皇后想去求情,但却被禁了足,关在了坤宁宫。
“太子吩咐过,他不在,任何人不得擅闯东宫!”
外面的侍卫拦在了萧皇后身前,他们手握佩剑,一副再往前闯就要拔剑的做派。可萧皇后不怕他们,罗华得了她的意思,挺着身走了上去。
“皇后娘娘想进东宫,我看谁人敢拦?!”
“娘娘!!”
“滚开!”
侍卫猛地拔出了剑,心底也犯了难,这一边是太子,一边是皇后,他们两边都不能得罪,况且皇后又不是旁人,如今被他们拦在外面,也属实是说不过去的……
“本宫现在竟是连这点权力都没了?”
萧皇后突然开了口,她一身华服,越过了罗华,缓步上前,直站在了那刀口上。
“本宫倒要看看,这东宫,是不是真就谁也进不得。”
她说着,莲步微移,一步步的撞了上去,侍卫被她吓得手一抖,连连退后。
小夏子趴在门上听见外面这架势,瞪了瞪眼,回过头挥了挥手,示意祁修避一下,祁修会了意,起身往里走了。
【这皇后为什么又来这一出呢?!】
818非常不解,但它脑子转的快,于是就自问自答。
【难道是因为担心宿主你挡了萧洛儿的路?】
【“可能是。”】
祁修也没多想,跟着附和了句,小夏子见他走了进去,又赶忙去收了桌上的药碗,争取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殿外的萧皇后就差临门一步,她眼都没眨,直愣愣的扯了衣领,将脖颈递到了剑刃下,那剑锋利,瞬息间就在她脖颈那留下了一道血痕,侍卫没成想她会来真的,赶忙丢了剑,连声跪下告罪。
罗华上前了两步,想要查看一下伤口,却被萧皇后挡了手,她整好衣领,抬脚踏入了内殿,殿内很空,她环顾四周,半晌才见有一小太监颠颠的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