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冠是开合的,所以祁修取下再戴上都很方便,秦淮就乖乖的低着头让他随便弄,一只手还扶在祁修腰间。
“好了。”
话落,秦淮就仰了头,扬着个笑脸,怎么看怎么乖。
“我也给阿修戴。”
祁修一懵,人就被秦淮按着坐了下来,他依旧是束着发带,秦淮熟练的解开,熟练的把发带往自己手腕上缠,等藏好后才把刚刚自己来时戴的金冠拿起来。
这不同于祁修送他的那个,做工更要贵重一些,两侧祥云纹,更有四爪龙盘在中央,是大秦储君的配置,祁修心下一跳,赶忙去拽秦淮的手。
“这是不是……”
“合适,哥哥,这是我的,我如何都合适。”
秦淮知道他要说什么,只笑了声,另一只手摸上祁修的发顶。
“我们只是私下里戴着玩,这里只有你我,没有旁人会知道的……”
他声音很轻,祁修就没再反驳,只任由着他动作。
秦淮其实不少给他挽发,但发冠还真是第一次,因为生怕会一不小心弄疼他,所以动作间便又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了。
“好了。”
好在秦淮常给自己冠,所以弄出来倒也不差,不至于说松松垮垮歪歪扭扭的。
“比你昨天挽的要好很多。”
祁修遥遥望了下镜,笑他,那桃花眸笑意盈盈的抛过来,直瞧得秦淮心下一荡。
许是气氛使然,许是被那眼神给迷了眼。
“我们现在像是互换了信物的有情人……”
平地惊雷般。
祁修一愣,酸麻的心情像是一下找到了突破点,他总算是弄明白那奇怪的感觉是来自哪里了,有情人……
有情人?!
秦淮也自觉自己说错了话,颇为懊恼的啧了一下,连忙后退了一步,甚至有些不敢去看祁修的反应了。
“今夜外面风大……都将我吹糊涂了……”
秦淮口上胡诌,自是没忘昨天祁修那窘迫的模样,所以这话一说出来,他又懊恼的闭了闭眼,只怨起自己这时怎么又嘴笨起来……
可祁修始终没给他回应,秦淮心下一凉,试探着抬了抬眼,刚巧看见祁修回过神来,见他看他,祁修便笑了笑:“无碍。”
他说完这话,两人久久无言,到底还是祁修干咳了声,扯开话题。
“我听说了诏令,此次是要你随军亲征……”
还同他说话就好。
秦淮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嗯了一声就屁颠屁颠的坐到了祁修面前。
“说的是半个月后走,但看目前情形,许是会提前也说不定。”
祁修端起茶,抿了一口,闻言皱皱眉头。
“可是因那吴姓将领?”
祁府有祁尚书在朝为官,所以祁修知道这个倒也不奇怪,秦淮点点头。
“正是,他熟悉大秦边关,知大秦边防强处与弱点,漠川已迎他入城,想来不久便会对大秦开战。”
当初那一纸求和书可谓是踩着漠川皇室的脸,此番这送上门的机会,他们没有理由不发难。
“怀安也往招军令上递了名。”
祁修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这倒是让秦淮有些意外,但听祁修语气,似是不想让他去的。
“可需我……?”
祁修自是明白秦淮的意思,他是在问自己需不需要以其他方式阻止祁铖,若是他想,秦淮自然是能把他的名字踢出来。
“不必,身为兄长,如何能以私心拦他志向。”
茶杯轻轻的放到了桌上。
“何况我已是对不住他……”
因着他,怀安自小便受父母冷落,取的字也是为保他命格,那小小的一点儿只着薄衣,摸着黑进了屋里,往他床前一站,扁嘴委屈着。
“为何爹爹和娘眼里只有哥哥没有我?是我个子长得矮,所以他们看不见呢?”
又怎会看不见呢……
只是他身子多病弱,常常吓得身边伺候的人以为是他要死了,他吸引着父亲母亲的全部心神,这才使得他们无暇分出精力去照顾怀安了。
但祁修没说,只让那小团子上床和他一起躺着,那时正值秋冬交汇之际,第二日因他病情加重昏迷不醒,母亲一时气急,以为是怀安晚上给他过了凉气,等他隔日醒来时才知晓怀安被母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