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将头上兜鍪摘下，挂在马鞍旁，他听到了街上的打更声，顿了一顿，驭马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中。
今夜来的有些晚了。
秦淮将马栓在祁府院外的时候如是想。
但这并不妨碍他翻墙，他只想在行军前再来看上一看，至于哥哥是醒着还是睡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醒着也好……
能再同他多说几句话。
但睡着了也好……免得他们聊上几句后，他会忍不住的想要把人给带上……
屋子里果然灭了灯，秦淮轻手轻脚的推开窗，等在屋子里站定，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的甲胄，甲胄很硬，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抬手欲解，又想到自己并不打算在此久坐，便又放下手来。
穿过纱幔，眼前也早已适应了黑暗，秦淮朝着床看去，只一眼，便没忍住扬了嘴角，随即轻咳一声，抬手解了甲胄去。
甲胄落地，露出白色的里衣，许是声音大了点，秦淮瞧见床上那人手指一抬，又很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可是做噩梦了？”
秦淮轻声问了句，没有人应，他上前两步，半跪在床边，伸出手去牵祁修。
直把那手握在手中，才又笑。
“瞧我，明知哥哥在睡着，回答不了我，还多此一问……”
手中的手指温热，他摩挲着，垂下眼，心中突然有种舍不得的情绪蔓延开，可又好像不止是舍不得……
秦淮皱了皱眉，将祁修的手牵到面前，低头亲了亲。
嘴唇贴上手背，秦淮凝了眼神，稍稍撤开，然后又吻。
他吻得细碎，像闷天里的雨点，一个接一个的，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
真是要疯了……
秦淮盯着床上那人的脸，他瞧见他微微颤的睫毛，他感受着他微微颤着的指尖。
伪装的并不好呀……
阿修……
为何不睁开眼？
为何不甩开我？
只要你现在生气地喊上一句你在做什么……
他终于放过了那只手，手被牵回原处，主人心慌意乱的立刻将两手交握，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阿修……”
秦淮扶上祁修的下颌，闷笑了句。
“怎么这么招人呢？”
他终于又吻上了他的唇，秦淮垂了眸眼，顿了顿后开始舔吻，这该是个很温情的吻，他舔着，吸着，含着，使那唇上尽是水色，可这又是个不大清白的吻，舌尖抵开牙关，勾上缠上那颤颤的舌尖，他像个虔诚的信徒般，在此刻献上他的灵魂，又像是想拉神明入尘世，要独占神明的人。
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渐渐地响起了粘腻音。
“嘶……”
牙齿咬上了嘴唇，秦淮吃疼，理智瞬间回笼，知道这是他在抗议了，便松了按在祁修脑后的手，万般不舍得撤开了嘴。
有银丝在两人之间拉开，秦淮眼中浮上笑意，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便直接抬手擦了去，祁修这时更不可能睁开眼了，他稍张着嘴，小喘着气，任由着秦淮拨弄着他的嘴唇。
“哥哥好乖……”
哥哥……
祁修总算弄明白那时他觉得的不正经是不正经在哪里了，偏他现在还无法……还不敢直接睁开眼，这时候睁开眼是要他说什么？如何说？
说我其实早就醒了还是说我突然睡不着了？
那然后呢？
祁修想不出来。
脑子里空白一片，只知嘴都是麻的，脸上也热乎乎的，所以干脆逃避到底，眼睛闭的更紧了。
秦淮见他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便挑了挑眉。
“哥哥方才咬的我好疼……”
他的手探到领口。
“我如今想咬回来，哥哥可有不愿？”
语气带笑，偏说出的话祁修不太想听，于是他翻了翻身，想背对过去，哪里想得却给秦淮提供了便利，那领口被顺着力气扯开，秦淮只稍稍用力，便又将人给拉了回来。
“啊，是想让咬这里……”
指尖落在胸前，秦淮明显感受到祁修身体一绷，便又道。
“但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