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下人还没来得及给他擦身,江墨声披着件单衣就去见苏纸言。
“去皇宫请太医。”
徐成领了命便深夜纵马飞奔进宫,手持宁王府令牌无人敢拦。
这一夜不仅王府,连皇宫也被闹得彻夜未眠,还惊动了帝后。
江墨声的头发还湿漉漉的,他刚刚从汤室去寝殿,头发都结了冰,如今已经融化了,冰水全顺着身体滴在地毯上,而他身上还紧张地冒汗。
苏纸言生了一夜,江墨声一直陪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即便被他抓出鲜血,也仿佛感知不到一样,一味地由着他。
五斤一两,是一个很小的男婴。
苏纸言虚弱地昏了过去,他脸色苍白,却有很多水,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他修养的这一个月,江墨声不止一次抱着孩子在他面前晃,一大一小,映在苏纸言的眼中,厌恶加倍。
他曾经是想要一个孩子陪伴,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他只想过是连雨。
现在,也算是“连雨”了,可他也不想要了。
“他长得真好看,苏纸言,你看他还在笑呢。”江墨声像变了个人,从他成为那个小男婴的父亲的那一刻,他身上某些气质都变了,仿佛他才是生育的那个人。
苏纸言懒得看他,也懒得看孩子,他庆幸皇帝愿意给孩子赐名,省的江墨声会来征取他的意见。
江祈安,是念在孩子早产身轻,祈求一生平安的意思。
“王爷,我记得皇上说过,我生下世子,会封我做侧妃。”我还记得,你说我这辈子都不许出王府。
江墨声把孩子交给徐成,贴到苏纸言跟前,搂着他的肩膀,无比怜爱道:“自然的,不过册封礼繁复,你刚生产,待调养好了,我便去安排。”言罢,亲吻了苏纸言的额头。
江墨声忍不住又多亲了他几下,“我记得你在桃川便说过想要孩子,如今我们也有了,我起初还怕你会只顾祈安不管我呢,现在看来,哼,小小婴孩,到底不能和本王相较。”
熬了两个月,苏纸言的身子渐渐恢复得差不多了,宁王府便开始筹备封侧妃的事宜,徐成忙的脚不沾地,这哪里是侧妃,比正妃之礼都多出不少。
苏纸言在册封前夕,一大早便找了徐成,“我想要一对平安扣,明天大礼时戴的,你亲自去买。”
江祈安有两位乳娘照看,苏纸言并不上心,乳娘们也不会想到是这位冷淡的公子生育了她们怀里金尊玉贵的小世子,只当是宁王在外生的私生子,所以这位即将被封为侧妃的男子才如此不喜欢这孩子。
“李嬷嬷,我想看看他。”
这是苏纸言第一次跟乳娘讲了话。
受宠若惊的乳娘连忙把世子给了他,江祈安长得很像江墨声,只不过他很爱笑,既不像娇滴滴的爱哭鬼连雨,也不像满是戾气的阴狠宁王,更加不像表情稀少的苏纸言,不知道他是随了谁,能这么爱笑。
“我想给他买个平安锁,您跟我一起去吧。”
“可是……恕奴婢多嘴,王爷他好像不准您出去。”
李嬷谨记宁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