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啊,能不能把那块儿肉给我?”
“喔喔,成啊。”戴松说着递过小肉,结果却遭江浩瀚拒绝,
“我是说我想喂二憨,给大块儿的呗!”江浩瀚这话一出,树丛里的老头子登时不乐意了,“诶诶”招呼着就要往外钻。
都不用说,这俩人都想为在二憨那里留下点印象,回头说话时,二憨多多少少能听两句,从而体验体验带熊打围的畅快感觉。
而见老头子这么着急,江浩瀚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稍微一寻思,便决定退让,转而摆摆手道,
“算了松子,还是交给老李炮来喂吧,我也不懂咋喂,说不定喂的方式不对,二憨都不吃呢。”
这话明显就是托词,钻出一半身子的小老头脾气虽然怪,但却不是不通人情世故,闻言也立马谦让起来。
几乎是瞬间,两人就从刚开始的“争风吃醋”变成了相互谦让,一大块儿猪心肉在两人手里推来推去。
此时菇都已经蹲在二憨面前,把那小块猪心嚼得发出咔叽咔叽的脆响,
结果二憨还眼巴巴地瞅着两人退让,哈喇子直接就从嘴筒子两旁滴滴拉拉拖的老老长。
最后还是戴松又切了猪肝分给两人,
“二憨胃口大,这么点儿玩意儿指定是喂不饱它的,先喂这些给它垫吧垫吧,一会儿还麻烦老李炮进去把猪拆了,我们几个才方便从外边取。”
“欸!欸!”
李庆海一接过猪肝,顿时笑的牙不见眼,和江浩瀚两人并排走到二憨面前,齐齐伸出手,就看着二憨先吃谁手里的肉。
结果馋了半天的小熊哪管这个。
两爪一叨,直接从二人手里夺过心肝,顺势往后一仰,两只后掌一合,夹住猪肝,前掌则是捧着猪心,递到嘴边美美地嚼吧起来。
俩人本来还没啥想法的,但一看二憨最先吃的是猪心,喂猪肝的李庆海顿时又有点不痛快了,
吹了吹嘴边的胡子,默不吭声钻回树丛里拆猪。
戴松也不管这老头醋劲儿咋这么大,招呼着戴柏,在外帮着拿肉。
大炮卵子肉腥臊的很,故而只拆卸了四腿还有猪头尾这几个部位。
李庆海卸了猪腿,立马开始割野猪肚子上的囔囔踹(肥肉),足足割下十五六斤,这才费劲巴拉地从树丛里钻出。
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喂给小二憨了。
只是当他出来时,正好看到小二憨正啃食他之前喂的那块儿猪肝。
就看小熊眯缝着小眼睛,两条后腿一蹬一蹬的,吃美了还要蹬着小短腿在雪地里出溜两下,就和他那次去镇上看孙子,喂给小胖子柿子时一模一样;
小家伙当时就躺在炕上,啃的满嘴都是的同时,还在踢蹬着小短腿,炕席子上到处出溜,磨得后脑勺都光溜了,还咧着嘴嘎嘎傻乐。
李庆海看得满眼慈祥,看小二憨在吃猪肝,他也不急,就使侵刀将囔囔踹割成一条一条的,耐心地等二憨吃完,期间还不断轻抚二憨那油亮亮的毛皮,脸上写满了疼爱。
最后还是戴松提醒小老头赶紧穿衣,时间差不多了,要继续赶路,李庆海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手头的事儿。
二憨力气大,外加那些割下来的野猪肉多半是它的口粮,所以理所当然地应该由它来背。
四条猪腿左右各两条得搭在二憨肩上,虽然没有当初和戴松上山摸林蛙时背麻袋那么“威风”,但小二憨依旧十分嘚瑟,一路都是小跑着,屁颠屁颠走在队伍最前头。
毕竟和小狗相比,它不仅能打硬围,还能帮着干活呢!
反观狗那小身板,它能行么?
想到这,二憨更是欢快,叼着小奖牌,脑瓜昂的高高的,仿佛它已经是这片山林的熊王了。
等到了昨天黄昏准备扎营的地点后,戴松抬手看了眼时间。
距离出发刚好过了两个小时。
于是他便将那四条猪腿的蹄子切下,捆在一块儿挂在树上,既是给后边的队伍交代,也是给后头的队伍留物资。
老话说了吃啥补啥,这大炮卵子几乎浑身肉都臊,唯独蹄子,尾巴还有脑袋的肉腥臊气淡些,
用火燎了毛,烤熟了,空口也能吃的下。
殊不知后头的队伍看到他挂在树上的一溜猪蹄后,一个个都佩服地五体投地。
毕竟那只大炮卵子可是伤了人还从那么多枪口底下逃出升天了啊,而戴松一出手,直接就给它干死了。
于是一个个都没想过这是戴松留给他们吃的,而是纷纷抽出刀,在树上刻字留念。
以至于后头的队伍每每路过,看到树上刻的字,都争先恐后地在树上留几刀……
只是这些戴松暂且都不知道,他本来还想着在树上挂半扇猪头,但扛猪头的戴柏却是死活不乐意了。
问他为啥,他又支支吾吾不愿多说,
直到走到了黄昏,大伙儿在一片白桦林子里扎营,才发现戴柏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劈啪作响的篝火被四个简易的小窝棚围拢在中间。
按计划,李庆海和江浩瀚原本还是打算搭一个大窝棚,大伙儿挤挤的,
一来是暖和,二来这样省材料,省时间。
但戴松却坚决反对,并扯了一堆如“太挤了休息不好,休息不好会影响第二天”的道理。
所以最后就搭了四个小窝棚。
戴松如愿以偿,脸色如释重负,乐呵呵地拿出干粮,放在火旁烘烤。
二憨菇则相互叠在一块儿,趴在江浩瀚还有李庆海中间,安安静静地烤着火,享受这两人的梳毛和抚摸。
真要说什么最能抚慰在山里跑了一天的人的心,那只有窝棚前的一团跳跃篝火了。
这火似乎带有魔力,能自发地吸引大伙儿疲惫的目光,然后用它炽热的温度舒缓疲惫的神经。
而时间则随着篝火发出的噼啪声缓缓流逝,天色渐渐黑暗下来。
插在篝火旁的白面馒头受热干裂,飘散出迷人香味。
二憨鼻噶抽了抽,小眼睛里顿时折射出晶亮的光。
戴松见状,笑呵呵地将其干粮分散,见戴柏把野猪头盘在腿间,猪嘴正对裤裆,怎么看怎么重口味,他不由得皱眉问道,
“欸,哥,你搁那干啥呢?一个猪头宝贝得和什么似的。”
戴柏应了一声,喜滋滋地道,
“我这寻思着给这大猪牙撬下来!”
“嗯?猪牙?这玩意儿倒是有供销社收,但是价太贱了,费力不讨好啊,柏子你攒这玩意儿干啥?”
江浩瀚闻言也好奇起来。
一个野猪头三十多斤,背着走一天山路,就为了两颗大猪牙,怎么算也不值当啊!
“嘿嘿~”戴柏憨笑,“我给这猪牙扣下来,带回去给我儿咂!”
“你儿咂?你啥前有儿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止是江浩瀚。
戴松也惊讶起来,旋即他立马递给一旁坐着的李庆海一个眼神。
后者当即反应过来,从小包裹里摸出一搓烟草和纸,麻溜得卷出三根烟,往火旁一探,点着后就放聚在面前,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说“仙家鬼怪你莫怪,冲撞打扰非本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