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算上这些玩意儿的‘正途’。成了‘仙儿’,就能上活儿,受人香火供奉。”
戴柏一听这些七里八怪,顿时就毛了。
因为他想起来以前开春化冻以后跟着渔帮去一些水泡子里捞鱼,到地方都是先上香磕头,说什么敬当地的莽仙。
那所谓的莽仙,就是大蟒蛇,据说平时是盘踞在这些水泡子里吃鱼过活,而从它嘴里抢口粮,要是不敬份香火,指不定就会缠着人拉到水泡子底下淹死……于是他战战兢兢问道,“那红狗子呢?这玩意儿咋整的?”
一边问,戴柏抓住戴松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
“这玩意儿会搞祭祀。”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顿时表情一怔。
李庆海也不卖关子,继续道,“我那老伙计当时就瞅见一帮红狗子趴在一片大石头上。
它们头朝中间聚拢,围成一个圈儿,在那圈中间,是一个血刺呼啦的后腿。
然后就听那帮红狗子的头头嚎了一嗓子,这些红狗子纷纷撅起屁股,把脑袋磕在地面上,就和咱们人行跪拜之礼似的,一连跪了好几分钟,就看见那头头上去开始吃肉。
我那老伙计哪见过这个,但是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儿,腿一软就跪地上了。
当时正好是秋天,遍地都是响叶子(枯树叶子),这冷不丁一跪下去,动静一下子就引起那帮红狗子的注意,紧接着就呜呜泱泱全朝他过来了。
我那伙计那次是为了打石虎子去的,松你知道的,石虎子这玩意儿凶的很,狗根本就围不住它,上多少条狗都是白送,所以他就没带狗。
而红狗子的凶名,我们那一辈人都知道啊,他当即就吓得脑瓜糊涂了,没有第一时间上树,而是撒丫就跑。
这一跑算彻底坏事儿了。
本来红狗子进了林子,还在找到底是哪儿发出的动静呢,要是他当时上树,指不定就没事儿了。
可他一跑起来,踩了地上的响叶子,那些红狗子立马就锁住他的位置了。
然后就是咔咔一通追啊。”
戴柏紧张的不行,江浩瀚和戴松两人只是眉头微皱,毕竟李庆海能说出这个故事,就说明那人最后没事儿。
李庆海缓了缓,继续道,
“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从那帮红狗子嘴巴里捡回条命的。
我就知道他是第二天一早在屯子外边,遇到了早起去林场上班的工人,被驮回来的。
当时他全身衣服都没了,光溜着腚,浑身都是一道道的血印子,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划拉的,问他啥都说不上来,只能瞪着人,哭着,呵呵傻乐。
后来是找了好几个仙家,才把情况问清楚。
就说他是打扰了人家山里红狗子的祭祀。
人家本来都要成仙儿了,就差最后一顿了,给它们搅和黄了。
然后就给我那老伙计魂儿给拘在眼睛里了,身子是小孩身子没有自控能力,大小手都憋不住,但是那双眼睛,还有他自个儿的意识。
我们当时一群人,帮着他一连找了整个黑省的仙家,有名的都问过了,但是都说办法是没有了,因为红狗子这玩意儿不是不好说话,是完全没法谈。
因为这玩意儿不出山,什么仙家过去找,人家都是主场作战,蛮不讲理,最后就是‘羊入虎口’,
解决不了问题不说,十有八九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最后就是没招了,好好一爷们,进山一趟,硬生生给自己整成了傻子。”
李庆海说到最后不由得一阵唏嘘,戴柏闻言更是神情严肃,忙摇晃戴松的手,
“松啊,你听见了没?这玩意儿……”
“哥,你没听说么,那是正好撞见了。”戴松打断戴柏,“咱直接干死这么多红狗子,再杀过去,还祭鸡毛啊。
再说了,人家那次是一个人面对一整个豺群,我这有二憨又菇的,而且就剩一帮子散豺,有啥怕的?
是不二憨?”
“呼?”二憨真翘着后腿,脑袋钻到胯下,呱唧呱唧地舔尾巴呢,闻言迷茫地昂起头眨巴眨巴小眼睛。
一旁的菇则是激动地叫唤上了。
“你瞅瞅,菇不也不怕么,哥,你心放肚子里。
另外吧,我想说,山里的事儿有时候其实没那么邪乎,我管它这那的,追到地方,先搂几枪再说!
之前我数了数,就剩八只了,我只要一会儿找到它们时,先干死两三只,光靠二憨都能给它们全收拾了!”
戴松说着,看向一旁咔吧眼睛的小二憨,其实他还有些信息不方便直接透露:
刚刚听李庆海说完,他就想起来前世在手机上看到的一些志怪故事片段。
其中就有关于这豺的,就说豺这玩意儿在古代也被称为祭兽,就是因为经常有君王秋狩,遇到豺群将猎物放在大石块上分食,就和祭拜于天似的,于是便有了这么个名儿。
李庆海所说,估计就是这个说法的衍生,只不过几百年的传承下来,糅合了地方特色,直接就变味了。
“吭!吭!”二憨这下听明白了,戴松这是夸它能干呢,于是立马嘚瑟起来,朝着戴松等人不断昂着脑瓜。
众人闻言,彼此对视,几秒钟过后,戴柏咬牙切齿,歪头拧脖,好像吃了什么特别酸牙的玩意似的,就听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奇怪动静,旋即一拍大腿,
“行!那我陪你一块儿!咱们兄弟俩,同出同进!”
“松子,老舅也陪你一块儿去,有个照应!
管它什么牛鬼蛇神,一枪崩了再说!
营地这边就麻烦老李炮您守着吧。”
“什么话?!”李庆海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把柴火棍往地上一插,上头通红的余烬瞬间发出刺啦一声,“凭啥让我守营地?
刚刚杀红狗子,我也有攮死啊!”
“老李大哥,我是怕这一趟子出去跑太远您身子骨.”
“嘿!江老弟,你这话就有点埋汰人了啊!老头我腿脚好的很”
李庆海一听有人拿身板儿磕打他就不乐意上了,逮着江浩瀚开始滔滔不绝,最后还得是戴松帮忙解围,李庆海这才撇撇胡子,抱着枪嘟囔道,
“哼,啥也不说了,松啊,我今儿就一句话撂这了,你要是去打红狗子,我指定跟着去!
不只是帮你,还有帮我那老伙计报仇!
江老弟,你啥也不用多说了,你的关心我记在心里。
但咱打围人,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没啥好怕的了!
就爱磕这些个玩意儿!”
江浩瀚嘴唇动了动,紧接着他就感觉手臂被戴松轻轻碰了碰,最终抿了抿嘴,没有再说啥。
看着大伙儿都下定决心,戴松也不磨蹭,给早就准备好、端端正正坐在脚边的二憨菇打了个手势,一大一小立马顺着红狗子的脚印窜了出去。
几人踩着二憨趟出的雪道紧紧只在身后。
手电筒的光在林中摇曳,最终到彻底出了林子,朝着远处岗梁子进发。
于此同时,在林子另一边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窨子里,一个佝偻身影突然从里钻出。
正是跑出林场,逃到大山里头躲风头的郑晓健!——
补图:找了两天,实在找不到拍摄于雪地上的豺群照片了。
只有这张图,大伙儿凑合一下(这两段话卡在收费节点内,不算钱)
晚上还有二合一大章,算补昨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