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集团临时总裁在工作时间因身体不适入院的消息不胫而走。
新闻播报中的画面定格在安择被带上救护车的背影。
司鹗作为司安集团董事、董事长继承人发布集团内部公告通知临时总裁安择目前正在接受治疗,身体状况稳定。
董事会召开临时会议,宣布司鹗担任临时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一时集团内外,对于安择入院的消息议论纷纷,不少人将原因归结于司鹗。
茶水间,穿着职业装的精英们端着咖啡,围在一起聊八卦,“你们说,新总裁刚回国,老董事长就病重了,现在连董事长的爱人也被送进医院了,太恐怖了。”
“那天司总裁刚来集团就在办公室内和安总裁发生了争执,刘秘书亲耳听到的。”
“看司总的面相就不是好惹的,安总又是老董事长的遗孀,一个小妈,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安总对我们下属还是挺好的,好惨……”
“算了吧,安总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年纪轻轻为什么和老董事长在一起?他图什么?图老头不洗澡?还不是为了钱嘛!董事长夫人刚刚去世,他就公布结婚的消息,搞不好就是小三!司总能让他好受吗?”
“安后得位不正,以致天怒人怨,太子遂与禁军发动政变,废安后以自立,尊其父为太上皇……”
“哈哈!”
众人大笑。
集团外,司鹗坐在豪车内,被大量的媒体记者围追堵截。
他冷着脸,耳边是记者们嘈杂的不追问声:“司总,听说集团高层内斗,安总裁是被强制送进医院治疗?”
“司少,安总真的是被你殴打吐血吗?”
“司少,难道你还是没有接受他吗?
“你真的要把他踢出司家吗?
司鹗戴着墨镜的眉宇紧紧地拧成一团,车窗上升,保镖跑过来护着总裁的车队缓慢地驶走。
“去望海。”
司鹗沉声开口。
豪车驶入私人庄园,夜空飘着零星小雨,司鹗身穿一件黑色长款风衣,半张刚毅的面庞藏在立起的衣领下,单手拎着两瓶洋酒。
司机跑过去为他打伞,被司鹗推开。
他冒着雨阔步走远,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座庄园是司家的家族墓地,司鹗站在一块崭新的嵌入地面的墓碑前,一双鹰眸直勾勾地盯着上面镌刻的名字。
他靠在一旁的纪念石席地而坐,攥着手里的酒瓶,拔掉酒塞,大口大口地灌下去,雨水浸湿短发,打在他高挺的鼻梁,雨珠蓄在深邃的眼窝。
司鹗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
“你活着的时候,我不敢跟你多说一句话,我他妈就是这么怂……”
“其实这是我一直想做,可不敢做的。”
“呵呵。”司鹗自嘲地笑了,修长的手指晃荡着酒瓶,“我在军队的时候想过无数次的事,等退伍回来,我们像正常的父子一样,坐下来喝一杯。”
司鹗仰头又猛灌了几口,酒水顺着凸起的喉结滚下,“结果我妈没了,你带回来一个男人!”
“操!”
司鹗攥着酒瓶的手掌捏得吱嘎作响,“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我以为我自己够混了,你看不上我,我跟着你对着干,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我他妈就想让你多看我一眼,高看我一眼!”
司鹗的手掌划过墓碑上的雨水,猩红的眸子瞪着司毅的名字,“你就是个傻逼!你死得太早了!”
“你看到我了吗?我把安择赶走了,坐上了你的位置,我不用你给我!我不需要继承!我他妈不比你差!”
“你看到了吗!”
司鹗的拳头砸在墓碑旁的石阶上,“你看中的人都他妈是婊子!”
“安启死了!你知道吗!安择是他儿子!他就是来报复你的!”
“他们都不如我!”
“都不如我!”
司鹗一拳拳砸在石阶上,骨节红肿渗出鲜血,掺和着水珠滴向墓碑,流淌在雕刻的墓志铭上。
空荡荡的酒瓶滚下石阶,雨水淌入眼眶涨得发疼,司鹗咽下最后一口酒,尝到淡淡的咸味,手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司鹗看不起流泪的男人,在军队流血流汗,被安择踩在脚下羞辱,他都没有哭。
现在却像个无助的孩子,面对自己的父亲,司鹗擦掉墓碑上的雨水,咆哮着:“你他妈的告诉我,安择说的都是假的!”
“他说你不要我?”
怒吼声在雨夜闷雷般的炸开,“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凭什么怪我!”
司鹗无力地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