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鹗走出浴室,拿着毛巾擦弄头发,浴袍下的左腿缠绕着纱布,沾上点水没有湿透。
安择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歪着头看他,“小鸟,你洗澡了?发烧不能洗澡的?”
司鹗瞥他一眼,洗掉身上黏腻的汗渍感觉清爽不少,但脑袋还是有点晕晕的,司鹗瞧着自己褶皱的病床,皱眉问:“我衣服呢?”
“我让护工把西装送去保养了,你的内裤我已经洗了。”
安择指了指阳台。
司鹗瞪大眼睛,扭头瞧见自己的内裤正在阳台上随风飘扬呢!
“靠!”
他洗了自己的内裤?司鹗能在安择面前光着屁股蛋,但不能接受让他洗自己的内裤,就算是以前在军队一群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司鹗也没想过让别人给自己洗内裤啊!
他瘸着腿往阳台走。
安择吓了一跳,怕他摔了,赶快下床扶住他,“你干什么去?”
司鹗莫名的有种心酸的滋味,一个瞎子,一个瘸子,洗条内裤还要互帮互助,太丢人了。
他不知道安择用什么把自己的内裤挂那么高,“你给我弄下来!”
“还没晾干呢?你要穿吗?”
“小鸟,你穿我的吧?”
“滚蛋!”
已经午夜了,医院安静得压抑,唯独这间病房里裤衩乱飞,鸡飞狗跳。
第二天早上,营养师助理来计划早餐,司鹗还在睡着,安择坐在床上打哈欠,伸手嘘了一声,“让他再睡一会儿。”
安择写好早餐单递给助理,自己走进浴室洗漱。
司鹗睡醒时,安择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边翻看杂志,司鹗揉了揉眼睛,嗓音沙哑:“你的眼睛?”
“小鸟,你醒了。”安择放下餐具,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刚打算解释,医生推门走进来。
“怎么了?发烧了?”
齐医生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样子,“你就逞能。”
司鹗坐起身,护士给他测体温,已经恢复正常,齐医生又简单地做了一遍检查:“你就仗着自己身体好折腾吧。”
安择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病友。
司鹗瞪他一眼,要么说安择是小人呢,他这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司鹗没有耐心继续养病了,还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他处理。
齐医生瞧他的状态不错,大发慈悲道:“我和康复师聊过了,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司鹗点头,一个星期还算能接受。
例行检查后,司鹗想去小解顺便洗漱,小助理已经把文件递过来了,“司董,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司鹗瞅了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姑娘,认命地把被子往自己身下堆了堆,他又没穿内裤,忍着尿意快支棱起来了。
安择闷声笑着,齐医生好奇道:“安先生心情不错?”
他也问:“齐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齐医生检查安择的术后恢复情况,“安先生,你的身体状况还不满足出院条件。”
司鹗盯着文件,竖起耳朵偷听两人的谈话,算是松了口气,终于能甩掉这块狗皮膏药了。
安择没有多说,等医生检查后道了句谢。
司鹗签完一份文件,小助理又拿出一份,“司董,这是我们申请的上诉材料。”
他的脸色铁青,快憋不住了,但听小助理这么说,又认认真真地翻看起来,司鹗要请最好的律师为老狼等雇员做无罪辩护。
安择看过去,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司鹗不想让他再看笑话,冷冷道:“跟你没关系。”
安择抿唇,不好再过问。
司鹗签写自己的名字,钢笔竟写不出字迹了,他抬眼瞅着小助理,虽没生气,但对方倍感压力,“对不起,司董,我再去取。”
“用我这支吧。”齐清把自己的钢笔递给司鹗。
司鹗签署文件后,注意到齐清用的是一支镶嵌钻石的限量版钢笔,价值不菲:“笔不错?”
齐清想说什么,安择轻咳一声,两人互相交换眼神。
司鹗看过去,一脸无语,有他什么事啊?
齐医生收回自己的钢笔,拍了拍司鹗的肩膀:“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