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盐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把信封放下又拿起,终于还是关上了门,捏着信封缩在角落里偷偷打开。
李淑说过李牧不会和王婧雅在一起的,他自欺欺人地想着,他就悄悄看一眼,谁都不说。
做亏心事还要装正经,时盐打开信封,却又不敢看,默念几遍:我谁也不说,我就看看,念完低下头飞速扫了一眼。
十八岁的王婧雅不愧是个活在言情里的小姑娘,满篇的喜欢里,为自己和李牧描绘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美好未来,她什么都能给李牧,爱情、事业、财富和家庭。
说是只看一眼,其实来来回回读了四五遍,时盐看完信,把信封放回原处,心神不宁地原地徘徊了几圈,思绪也跟着打转。他并没有看出来这是王婧雅多年前写的信,他满脑子想着:李牧一定是心动了,不然为什么拒绝唐沐泽拒绝得那么干脆,却独独把王婧雅的表白信留在家里?
王婧雅说,要和李牧结婚,要李牧继承家里的公司,这都是真的吗?李牧这么缺钱,一定很想答应吧?
李淑说过,李牧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这个妹妹,也不想辜负他的父母。正如王婧雅信里写的,结了婚,能给李家换大房子,李家父母和李淑也能过得更好,这么诱人的条件,他一定很想答应吧?
时盐把自己转晕了,胡思乱想想出一脑门子汗,他跌坐在床上,却又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的指节。李牧要是回去结婚了,他就又没有家了,他得回去继续和时明义住在一个屋檐下,再次过回天天逃课,绞尽脑汁找人要钱的生活。还有挨打,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挨过打了,身体已经适应了安逸的环境,不知道再次被拳脚相加时,会不会痛得晕过去。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惊恐不安,等时盐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时,他猛地惊醒,松开嘴一看,右手食指的指节被他咬出一圈血印,他拿头“咚咚咚”地撞了几下床栏,疼痛使他清醒过来,他喃喃自语道:“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下去,我要去看钱爷爷的,我现在就去。”
纸条也没写,时盐拎着一袋饺子失魂落魄地走出门。没走多久,路过了他家小区。不到一个月没回来而已,如今却恍如隔世,他想着: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要再回来挨打了。
走到了钱爷爷的院子附近,他停了停,仔细听着声音,房子里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人。他快步走过去,却见房门紧闭,院子里落了不少枯叶,小板凳上也蒙了一层灰,鸡都不见了,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他疑惑不解,喊了两声,无人应答。难道是国庆假期,钱爷爷带着钱子希旅游去了吗?这么想着,时盐突然听到门旁的草丛里传来“呜呜”的叫声。
他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大白!许久不见,大白还是灰扑扑的,只是比之前瘦了整整一圈。大白见到他,也不叫了,无比兴奋地冲过来围着他转圈,蹭他的脚,又跑到院门前,两爪不断扒拉着,似乎是想开门进去。
时盐蹲下身,摸了摸它瘪瘪的肚子:“大白,你没吃饭吗?是不是饿了?”
街对面的邻居听到屋外的动静,走出来一看,朝时盐喊道:“小伙子,你认识这狗吗?”
时盐点点头:“这是大白。”
邻居说:“这狗每天中午都来这里扒门,是不是被这家人遗弃了啊?怪可怜的。”
时盐摇头,说到:“大白是流浪狗,钱爷爷每天中午都会喂它,最近他怎么不在家了?”
邻居恍然大悟:“难怪它天天来呢,你说的钱爷爷是住这家的老头吗?他和他孙子放假以来就没见到啦,估计是去哪玩了吧。”
时盐听说钱爷爷是放假后消失的,这才放下心来。邻居又对他说到:“既然这狗认识你,你把它带走吧。这家人还没回来呢,它来了也没吃的,还老是打扰到我们。”
时盐不想理会这话,拍拍大白的脑袋,说到:“走得动吗大白?走,我给你弄吃的去。”
时盐领着大白回了家,一路上问了几家小餐馆,终于讨了袋肉骨头。回到家翻出李牧的小锅,给大白煮了碗肉骨头汤。
大白终于有了午饭,亲热地挨着他低头急急地吃了起来,时盐摸摸它脏兮兮的脑袋,叹了口气,向它倾诉:“大白,我是不是马上也要和你一样流浪了?”
他想起刚才邻居嫌弃的眼神,餐馆老板毫不留情的驱赶,发愁道:“流浪的日子很不好过吧?你平时都是怎么吃饱的?睡在哪儿?以后我跟你混好不好?你来当我大哥,你罩着我,我给你讨吃的啊。”
李牧下课回到家,听到的就是这番话语,他好笑地看着蹲在门口的时盐:“你不跟我住,要去哪里流浪?”
时盐回头看向他,憋了一下午的失落、委屈和恐慌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带着哭腔说:“牧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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