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吃点?”她将大朵的向日葵怼到席岩面前。
席岩眉头一皱,“拿开!”
季纯挑眉,也不坚持,“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密密麻麻的,但是味道不错,这不就正好跟你喜欢的周洇一样,心灵美嘛。”
“但是我看你的心灵就比她美多了,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当然,我说的这个人还得是周洇。”
席岩眉眼间冻上冷霜,“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周洇八辈子修来你这么一个天真善良的备胎。”季纯微微一笑。
气氛冷凝。
心眼觉得自己努力修补起来的海市蜃楼,裂了。
蜘蛛网一样的细纹不断蔓延,这时飞来一直蝴蝶,翅膀微微扇动带起气流,碎片摇摇欲坠,脆弱也坚强。
这样的真相,他是不愿意承认的。只是麻痹到了一定程度,他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的愚蠢。
更何况有这样一个浑身是刺的女人,处心积虑要来扎破他的肥皂泡泡。
是他肮脏的自尊心,迫使他挺立着骄傲的脖子。
一根一根,拔光刺猬的硬刺,露出柔软的皮肉来。
圃里的向日葵一天比一天开得灿烂热烈,追着天上的太阳,孜孜不倦。
只是席岩再也没有下来看过,拆了新铺的木板路和篱笆,倒是没动过一株向日葵。
酷似正常人的生活。
他不再试图自杀,一日三餐照常进食,像是突然开了窍,认识到了生命可贵的真谛。
话却更少了,有时候两三天也没说一个字。
可季纯知道,这厮根本就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只是暂且搁置罢了。
他从来都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野兽。
“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午饭的时候,席岩冷不丁开口道。
季纯默默眼下嘴里的秋葵,眨眨眼,“我没空,下午约了做头发。”
“等你做完头发再出去。”
微微思索,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凌晨的时候,祝燃打来了越洋电话,简要说明了她席家内部变动,并提醒她好好注意席岩的动向。
“席家那边已经以老板身体不适为由,将所有老板牵头促成的大项目给了席磊,包括老板筹备了很久的海外业务扩张线,也一并落到了席磊的头上,这两天就有合作方的代表团来考察。”
席家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宣布,席磊是席家的实际掌权人。
祝燃显然是了解席岩的,席岩这就有了行动。
她大概想不到,席岩会带上季纯。
因为席岩在外面等的缘故,季纯做了一个敷衍的发型。
一头顺滑浓密的长发从耳根处稀稀疏疏地削下,干净利落地垂在她白嫩的脸颊两侧,露出纤细优美的天鹅颈。
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的男人盯了她良久,吐出一句似是嘲讽的话来。
“很衬你,以后张牙舞爪起来一定没了性别负担。”
季纯咬着牙冲上去就要揍他,可那男人已经坐着轮椅就跑了。
连拖鞋都没换。
“喂!你倒是换双鞋再出门啊!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