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小,两个大男人几乎叠在一起睡的觉。
充当人肉床垫的孟醇也醒了,看着趴在自己胸口难受得直哼哼的人,忍不住上手薅了把杜敬弛蓬乱的头发。
天色朦胧,静谧不失生机。广场无人时成了鸟群的乐土,它们跳跃,啄食混在沙地里的食物残渣,又被后来的乌鸦吓得翅膀扑棱,远远飞到杂乱成团的电线上,眼馋地望着那个方向。
临日出气温攀升,赤裸的身体相互贴着,原本洗净干爽的皮肤也胶上一层细汗。
帐篷里谁也没说话,发泄后的身体安然享受着太阳升起前流淌的时间。他们都感到某种程度上的餍足,直到空缺的部分重新被日光填满,孟醇才翻身下床,收拾一地狼藉。
幸而给杜敬弛带回来的衣服里还能找到一条自己塞得进去的裤衩,孟醇又往身上随便套了件衬衫。
身后传来嗤的一声。
孟醇转头,杜敬弛正歪着嘴角在笑,明显冲着他这身打扮来的。布料紧绷绷地卡在肌肉上,难受的慌,他干脆不系扣子了,也扬起嘴角笑回去:“你不方便下地吧,我给你找两件衣服穿。”
杜敬弛收起笑容:“不用你找。”
可孟醇给小猫小狗换衣服似的,拎起杜敬弛两条胳膊给他穿了进去。
孟醇挑眉,打量着:“怎么不用。”
杜敬弛像是知道自己穿什么都洋气,这回被孟醇作弄难得什么也没说,还自觉把那条过时的大短裤换好了。
“...”
真奇怪,哪有人越花越好看的?
阿盲清早看见孟醇和少爷在棚里吃饭,拿着一袋速食军粮坐到他们这桌:“你昨天去哪了?李医生一直在找你。”
“她又找我干什么?”
“问孩子和药品的事儿。我告诉她了,孩子应该在你屋里休息。”
孟醇算了算,上回买物资是三四天前。
“酒精那些东西应该没了。我今天去趟苏垮。”
阿盲掰开压缩饼干:“我跟你一块吧,多搬一点是一点。”他咯嘣咯嘣咀嚼着,“老王说这两天村子以北的地方经常能看见带枪的人。”
“这里谁不带枪——”
阿盲看了一眼杜敬弛:“枪上绑了红袖巾。”
孟醇抬眼:“他觉得叛党要南下了?”
“谁知道,没明说。”阿盲耸肩,“...八九不离十吧。”
杜敬弛竖着耳朵偷听一阵,实在忍不住接话:“他们打过来我们怎么办?”
孟醇把蘑菇汤推到他面前:“把你交出去,看他们方不方便换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