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影响你们去边境线?”
孟醇沉声:“会。”
路上的人大概已经浑身浇湿了。雨势还在不断加剧,照这种速度,地面很快就会被浑成泥水,寸步难行。
空气比哪一次夜间都要阴冷,寒气顺着脚底爬遍四肢百骸。
孟醇把衣服套回杜敬弛身上,让他去屋里呆着。
“你要去哪?”杜敬弛大声问。
“找泽托!”孟醇浑身湿透地安抚他,“马上回!到里面等我!”
相较寒冷,不安蔓延得更快,杜敬弛在仅有一盏灯的室内坐不下去,还是跑到门外焦急地守望着孟醇离开的路径,呼吸逐渐化成白雾。
杜敬弛望见孟醇奔跑的身影,也看到他身前的枪,心中警铃大作。
孟醇湿淋淋地甩甩脑袋,抬起胳膊抹掉眼前的雨水:“外面冷,进屋说。”
联合国的客机刚于首都机场着陆,交涉进度暂未公开,但局部降雨导致前往北方营的运输机无法起飞。且卫星图显示营地八公里外有大量叛党正在进行清扫活动,意向不明。
政府部门发布下一条指令前,所有人被要求在物资充足的建筑物内集中隐蔽。
泽托作为北方营职衔最高的指挥官,负责带领人员进行疏散及藏匿,手下士兵已经赶往营地各处召集公民。
“我没有找到老王他们,应该已经藏到地下室去了。”孟醇为杜敬弛穿上防弹背心。
“我们要过去吗?”
“跟我来。”孟醇紧紧握住杜敬弛的手腕,一路找到这幢矮楼的仓库,水泥涂抹的墙面发灰,摸到一条手感微弱的凸起,使劲一推,里面竟然还有个窄平的四方空间,杜敬弛勉强爬了进去,孟醇则是几乎还差那么半毫米,就无法将身体塞进这条缝隙。
两个男人艰难地顶着天花板,杜敬弛听见孟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咬牙匍匐向前爬去,直到空间不再如此逼仄,才能够自由大口呼吸。
孟醇每天都会观察北方营的建筑分布,他很早便注意到这栋楼有一角堵死的区域,但蹲下后却能发现贴近地面有一条被规整凿开的入光口,立刻就晓得这后边定然有可供观察外界的暗室。
别在腰间的卫星电话响起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然后传来泽托急切地问询:“酒鬼酒鬼,收到回复。”
孟醇取下卫星电话拿在嘴边:“收到,请指示。”
他趴在地上,将枪口浅浅伸出入光口,借着瞄准镜观察到军营大门,“我能看见广场和入口,收到回复。”
通讯器收发不够灵敏,孟醇放在一旁,转头问杜敬弛会不会呼吸困难。
杜敬弛摇摇头,说:“我能脱掉防弹背心吗?”
“不能。你要好好穿着,不然会冷。”雨水从入光口淹了不少进来,孟醇趴伏位置的颜色比别处深上许多。
杜敬弛点点头,缩在角落里。孟醇坐起来,佝着背移到他身前:“怎么了?”
杜敬弛环着膝盖,问:“是不是回不去了?”
孟醇包住他的手,用体温一点一点暖着,斩钉截铁地说:“回得去。”
“酒...最新卫...显...军靠近......”沙哑的机械音卡着壳从设备传出,在小小的地下室回荡。
“看着我,杜敬弛,看着我。”
孟醇拍拍杜敬弛的脸颊,眼底有不熄灭的焰火丛丛燃烧,就像无数次与死神挽命,哪怕处于何种境地,他都有趋光的自信,源源不断地送入杜敬弛体内。
他蹭了蹭杜敬弛的鼻尖,掷地有声。
“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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