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头一共花了七天时日。
温宴的乳头已经被磨得比刚出门时大了一圈,他有怒不敢言,那点脾气只敢在到地方后悄悄疏远男人。
柳无渡对温宴刻意避开的态度不是没有察觉。可他自认一路上不过偶尔训斥对方两句,那些也是在温宴实在娇气到看不下去他才开的口,再怎么他说也是好心好意地送他上山来了,温宴要是就因他说的那么几句便要与他这样,怕是这位师弟的肠子还没有那鸡的长。
他虽不点破,可温宴但在他印象中本还算得上正派的形象却一跌再跌。
徐无间同时教二人修道,两人进度不同,亏了谁也不可,徐无间只能将一天拆分成两半分开教。许是有底子在,柳无渡悟性也好,往往徐无间教的隔天就能掌握个七七八八,反观另一个徒弟温宴,徐无间算是偏心将大把时间花在了他身上,练武的进度依旧迟缓不已。
“练功要坚持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晒网不行,光是人前做做样子也是不行的。”徐无间叹着气敲了下温宴的额头,养一个孩子还好,这两师兄弟明明一块入门差距却这么大,徐无间不得不考虑温宴的态度是不是那么端正,半提点半告诫地劝道,“温宴呀,练武功夫要下足才行的。”
被徐无间敲过的额头不算疼,可温宴只觉得那点热气很快从眉心散到了全脸。
“是。”他毕恭毕敬、如履薄冰地答道,心中的苦涩却是一点也说不出。
他再怎么样现在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一个,师父和师兄早已辟谷,当然有大把时间花在练功上,而他无论在怎么努力,到了点该困还要困,该饿还要饿,进度当然不抵那位谪仙似的师兄。
真要算起来其实是徐无间太过心急,若是没有柳无渡做参照怕是他还能理解,可现在珠玉在前,他对温宴期望越大后头的失望也只会越大。
“光说知道还不行,你得认真去做。”徐无间虽说不满对方的进度,但对温宴这个人还是颇为喜欢,“怎么回来之后就不见你和师兄说过话,可是吵架了?”
自回来那天徐无间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头。他本意是想要加深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怕是最后还是弄巧成拙了。
“......没有。”提起那位师兄温宴的眼皮跳了跳,只觉得养了好些天的奶头又开始有些作痛。
“说谎。要是没有你怎么不和你师兄说话?可是你师兄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说要欺负那也没有,毕竟柳无渡也算是任劳任怨地带他上了山,是他自己没法从身体上那点尴尬里走出来见人。
“那也没有。”温宴摇头,回得真切。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人家又没欺负你,你怎么对你师兄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徐无间有些好笑。在他看来温宴不该是为小事就和人闹别扭的人,现今热心开导:“你师兄他出身好,脾气大些也是正常,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忍一阵子便是。他本性不坏,你要是凡是顺着他,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说着说着他便又提起了去温家那事,说谁还会有他师兄那样的好心。
温宴垂眸,像是被徐无间说动了。
“你们师兄弟哪有什么大矛盾,有时候让他一些便是。”徐无间看他态度有些松动,连忙将眼前的糕点推了推:“我能看出来的你师兄自然也看出来了。你等会儿把这枣糕给你师兄送去,别说是我叫的。顺便让他监督你把今天的功课做了。”
温宴听话应下,他将那盘精致的糕点食盒里好好摆好,才慢吞吞地挪到了柳无渡的处所。
柳无渡刚刚午睡起,他晌午雷打不动要睡半个时辰,刚醒便看见温宴一声不吭地坐在他房间里头。
“......”他还以为是自己起猛了看花了眼,待揉过太阳穴后那人还是那人,才确定这真是他那好师弟。“怎么?有事?”他睨着眼,侧身将一只手撑在耳后,还有些脾气。
这些天是自己无故闹脾气,就像他师父说的,师父能看出来师兄也能,温宴自知理亏,低眉顺目地将手上的枣糕递过去:“我来给师兄送点心。”
“哦,放那就行。”柳无渡刚提起劲,听温宴这么一说又登时没了兴趣。他纤纤玉指朝那木桌上一指,语气冷淡:“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温宴将东西摆放在桌上,却没顺柳无渡的意走人。他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衣裳,眼见床上那人没半点搭理他的心思,硬着头皮说道:“师兄,还有一件事。师父叫我来找您学武。”
“找我学什么,我如何教得了你?”柳无渡嗤笑,没当回事。
“师父说让您监督我练功就行。”温宴口快地将徐无间的话复述一遍,说完又觉得有些后悔。
因为他师兄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看着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目光看得温宴头皮有些发麻。
“你真要在我手下练功?”柳无渡从床上坐起身,有些不怀好意,“跟着我练可是很苦的。”
光是听柳无渡这么说温宴就有点发憷,他临了打起退堂鼓,刚想和柳师兄说要不这事就算了,便见柳无渡动作自然地在他眼前系起腰带。
“不过既是师父说的,师弟自然也该是愿意的吧?”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挡下了温宴所有去路。
此刻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温宴咽了口口水,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他本以为柳无渡会因为这几天他的态度专找些动作为难他,没想到柳无渡只是让他扎了个马步,随后在他身边打起坐。
“既然你才刚刚入门,做些简单的巩固根基就行。至于时长嘛......”柳无渡抬起一边眼皮,将战战兢兢的那人看得透彻,“放心,我也不为难你,我在你身边打坐多久,你便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