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川!”
悬川带着昨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回到自己的二楼卧室。
翻开书,模糊间听见有人唤他名字,悬川从窗口往外眺望,院子里,正在低头拾起木块好奇地看着的,正是堂哥裴仰。
“哥,我在这。”他打开窗,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开心。
裴仰作为联邦现役海军,趁着出外勤的功夫回了一趟家,听父亲说弟弟也回来了,便带上礼物,高高兴兴地奔来。
裴仰是裴谌的侄子,因为裴谌和兄长关系疏远,来临海镇之前,悬川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直到悬川他们搬来了临海镇,才逐渐相熟起来……毕竟是亲戚。
裴仰为人开朗热情,对小他七岁的弟弟也很热忱。
“你猜我最近在海底找到什么好玩的了?”
他咚咚咚地跑上二楼,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弟弟看。
那是一个刻有奇怪图腾的玉石珠子,有拳头大小,材质偏向玉石,很像会受中心城人追捧的款式。
悬川好奇地凑过来,他先是打量了一番他哥笑眯眯的表情,这才看向珠子:“哥你又下海捡东西了吗?”
“是啊是啊。”裴谌笑得两眼眯起,压根没在意弟弟这话说得奇怪,会不会有第二层意思。
但悬川确实也无第二层意思,他仔细观察表面的纹理:“话说回来,哥,从海里捡东西,难道不需要上交吗?”
“不用啦,哥哥我又不是负责考古的,哎?等等,为什么又升温了?”
裴仰前言不搭后语地大惊小怪起来,悬川摸不着头脑,只好自己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
那珠子温润而暖,指尖甫一搭上去,他就感触到某种钝钝的刺痛感,他瞬间抽回了手,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没出血,但刚刚,指尖确确实实像是被抽血的针戳了一下,转瞬即逝,悬川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它经常这样吗?”
“不是,”裴仰耙了耙脑袋,回忆道,“我在海上的时候,它一直都很普通来着,冰冰凉凉的跟普通石头一样,但是你刚刚摸到……”
“这是第一次?”
“嗯,不,还有一次,”他脸上露出一种介于严肃和羞涩之间不停闪烁的表情,有些诡异,悬川眨眨眼,听他说,“我到港口的时候,偶遇了……楼澜,她正准备乘船去学校,我们俩只来得及说两句话,你知道,她不怎么喜欢搭理我,但还是说了两句话嘿嘿……”
“……”这是在说什么啊。悬川跟着混乱了起来。
“所以当时我注意力不太集中,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刚刚——”裴仰握住正在源源不断发热的珠子,肯定地说:“它又热了。”
他无比确信自己的感受,叫悬川忍不住生出一点儿羡慕,他做不到他哥这样,他总有些无法信任自己的感觉,除非手指上真的出现了一道伤口。
“为什么会这样?”他忍不住喃喃。
裴仰以为在问珠子为什么发热,他苦恼地想了想,发现自己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但我有些猜测,明天再告诉你。”裴仰性格活泼,脑袋转得也快,悬川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揣着珠子噔噔噔地走了。
……
次日,他一脸兴奋地拉着悬川的手:“果然!”
“果然什么?”
“最近,洞穴企划,是不是训练得很久?”
“是,每次都有六十个小时。”
“果然,哎,悬川,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训练吧。”
“为了锻炼?”
“为了精……”裴仰自觉失言,他紧紧合上嘴,在悬川愈发疑惑的视线里,忍不住又缓缓张开:“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毕竟你们也快要接触了。”
联邦关于出城法令一事矛盾层出迭见,裴仰此次上岸就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跟精神力有关。”他还说了这个词。
“问题很严重吗?”悬川更加担心裴仰。
“是啊,”裴仰坐在桌子上,唉声道,“有人想要搅浑水,不然咱们泡海里的,也不会总是干涉陆地的事啊。”
“悬川,这次来,我还有个事情要问问你,叔叔他,之前是不是在北区做检测员?”
“怎么了?”没由来的,悬川心里一紧。
“唔,怎么说呢,”他为难地捏紧了手里的珠子,“倒不是差出了什么错误,但是,”他狠了狠心:“你是不是从来没接受过检查?”
……
“好了,”裴仰按住弟弟的肩膀,飞快地摇摇头,他语气里是难得的严肃,“这件事你别跟任何人说,你爸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就当我说了句废话,忘了它。”
裴仰走后。
小时候……
悬川略一思忖,找到了小时候的日记,裴谌从来不动他的物品,搬家的时候也很好的保留了他的东西。
“408年,晴,听安说,斯洛特哭了好久,怎么都不肯歇下来。”
那年,他八岁,悬川清楚记得,他还住在北区。
北区很大,红桃街则卧在北区靠南的边界旁边,同龄的人也如临海镇一般,不怎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