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萧城的风在夜里还是冷得有些让人打颤,但灯红酒绿的地方终归是不一样的。
章铭屿忙完了今晚的应酬,步伐平稳地走出酒宴后直接拨通了家里人的电话,嘟嘟几声之后,他听到电话彼端窸窸窣窣的声音,脑海里想象着自家的宝贝从床上慢吞吞爬起来揉眼睛的可爱模样。
“小隐,你已经睡了吗?如果想吃什么的话发信息,我买回来给你。”
章铭屿低着头,语调温柔到了极点,不过他说完后也没有得到对方的一句回答。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章铭屿的声音放得更加缓了些,“我马上回来。”
接着就是自己挂断了电话。
初春的风吹过来,男人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隔了几秒钟手机微信响起,小隐给他发了消息,说不用给他买东西,还说等他回家。
距离那次绑架案,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事……章铭屿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池隐,终于得到了池隐点头,表示愿意再和他试试的机会,然而章铭屿却依然没能让池隐解开心结,让他对着自己开口说话。
这或许是让章铭屿最痛最难受的地方,但在他心里,也觉得这是他自己应该承受的惩罚。
无数次躲在角落里偷偷听池隐对别人温柔地说话,甚至想听他的声音想到发疯,有时候不得不偷偷摸摸藏起来。
但他很清楚,池隐并不是故意不对他说话。他小时候就因为被生父打骂产生阴影而哑了十多年,黑暗的种子本就种在那里,是章铭屿自己往那处浇灌了水分,养出了毒花。
陆展对此也无可奈何,因为池隐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他唯独对着章铭屿开不了口,这简直超出了他能够伸出援手的范围。
而章铭屿还是偶尔会去找他看病,因为他还是会做噩梦,时不时就会梦见池隐的嘴唇全是血,他拿着针和线,然后再被那梦里可怖的画面吓醒。
“我觉得你的问题更严重,”陆展拍了拍桌子,皱着眉看他,“你这个梦说明你真的太在意他不开口说话的事。你觉得他现在这样,都是你造成的是不是?”
章铭屿黯然神伤,点了点头。
“那你也别继续这样想,你想把自己逼疯?”陆展拿他没办法,会给他开一些安眠的药。
好在,章铭屿现在已经几乎不会醉酒了,自从绑架案之后他就开窍般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把池隐托付给谁都不如自己爱他更实际。
回到家里时,池隐已经睡了。卧室里开了一盏小灯,算是给章铭屿留的。
章铭屿还记得是怎么样哄着池隐和他一起搬到这个新家里,一开始甚至没机会和池隐睡一张床,是他软磨硬泡,一点点试探着才得到池隐床铺一角的位置。
真是不容易啊。章铭屿在内心喃喃,却是偷偷品尝着内心的欣喜,他现在每次搂着池隐睡觉,都生怕是一个梦。
就像现在,他轻手轻脚躺下去时,池隐感受到他的归来,慢吞吞地转过身环住他的腰,那睡意蒙蒙的眼睛吃力地睁开,呆呆地眨眨眼睛,好像是在无声地打招呼说,[你终于回来啦]
章铭屿深邃的黑眸也那样凝望着他,接着将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额头,“宝宝,我吵醒你了吗?”
床上他习惯了叫池隐宝宝,当然,也叫过其他的……那些词汇现在章铭屿不太敢想,想了肯定会鸡巴硬,然后又因为心怀内疚而软下来。
这样对身体不好。
池隐在章铭屿怀里蹭了蹭,似乎在做出一个无声的回应,但却又有些不一样。
感受到池隐的腿有意无意蹭着自己的腿,章铭屿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羞涩的爱人不能说话,于是用这样隐晦的动作在求爱。
章铭屿的眸子暗了暗,本就压制着的欲望翻涌上来,他那原本环着池隐腰肢的手往下,将池隐的睡裤扯了下来。
池隐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瞪圆了眸子有些错愣,可是在这时候章铭屿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歪了……
但是,池隐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在呆了几秒后那张漂亮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然后池隐的手环上了他的颈间,湿热的气息拂过章铭屿的脸颊,似乎在无声地表示愿意。
章铭屿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他将凌乱的亲吻落在池隐的脸颊上,在慢慢去吸吮他喉结那里的肌肤,池隐被他弄得发抖,仰着颈子无声地喘息着,连裤子什么时候被扒光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时双腿都被架在了男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