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苦笑了一下,刚下过尽量不再麻烦孟鹤堂的,可现在还是要拜托他查一下严具陈公司最近新来的闹腾的“小朋友”,他身边可信赖的人太少了,有些东西是他这个阶层怎么探究都查不明白的。他下意识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孟宅里,孟鹤堂正坐在电脑前,白色的电脑搜索界面打亮了他柔和温良的面部轮廓。他正在浏览着他根据药膏牌子和第一个字搜索出来的结果,发现宋闻璟买的是一种消肿的药。他正思考着宋闻璟身体到底哪里不舒服需要消肿的时候,就收到了宋闻璟的消息。
宋闻璟消息刚发过去,对面就有了回应。
孟鹤堂:好,我先说一些我知道的。你说的这两个小朋友我大概知道是谁。其他的更细的我查一查再给你发过去。
宋闻璟:好。
孟鹤堂:最近闻筑集团内部确实出了点小问题。我这边得到的风声是严具陈父亲住院了,但人是住院了,可给他儿子找麻烦他可一会也没停。他父亲挑了个勉强能跟严具陈刚一刚的私生子,准确来说是两个,但另外一个好像能力不太行。按理说这种私生子是上不得台面的,可有一位格外能干,被他父亲安排进公司了。严具陈最近为了他们新落地项目的事情焦头烂额呢,眼下又给他安排了个钉子,算是老爷子为了制衡严具陈安排进公司的工具人吧。对了,其中一位叫严期。
宋闻璟:好,我明白了。谢谢你鹤堂。
宋闻璟盯着聊天框里这一大段话,眉头渐渐舒展开,这确实算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还好他留意了一下。
孟鹤堂敲完那一段话之后,电光石火之间突然察觉到了点不对劲。他刚刚透露出来的信息,应该算是闻筑集团内部有点地位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的事,毕竟这种正统太子爷和私生子争家产的戏码是茶水间里喝杯茶都能拎出来说道说道的。可宋闻璟却不知道这点可以堪称八卦的信息。
但怪就怪在他知道有这么一个话头,知道闻筑最近新来了两个不一般的人。但这两个人是谁,是干什么的,宋闻璟全无所知。他更像是从哪里听来了这样一个话头,然后起了探究之心。
孟鹤堂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又看了一眼电脑的搜索界面,有些不安的想是不是宋闻璟就是站在悬崖边上了他都不知道。
孟鹤堂决定先试探一番,“这种豪门密辛之类的不算好看,所以一般明面上都会做个亮堂的样子,你是怎么看出不寻常来的?”
宋闻璟敲了敲手机屏幕,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他不想骗孟鹤堂,但隐瞒往往需要无数次谎言来堆砌它的掩护墙。
宋闻璟最终打下了“听说的”这三个字,不过没有主语。
听说的?听谁说的?道听途说还是别的什么?孟鹤堂知道自己不该探问过多,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就是不能接受宋闻璟把他排除在他的计划之外,就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一样,这让他心酸的要冒苦水。
而手机另一面的宋闻璟也没好多少,他有些愧疚于对好朋友的隐瞒,尤其是这位朋友帮了自己良多。手机亮起的光映的他本就白皙的脸一丝血色也无。宋闻璟瘫倒在椅子上,他抛弃了好多,将来会有一天他连自己的良知也要抛弃吗?
孟鹤堂深呼吸尽量平复情绪,他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像他这种人精早就习惯了面对一个问题想不通时就先放下,毕竟钻牛角尖挺没意思的不是吗。
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迟早有一天,他想,宋闻璟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有秘密。
那边没了消息的动静,宋闻璟也放任手机脱离自己的手,向后仰倒放松的靠在椅子上,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后仰间,估计是被蹭到了,磨破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宋闻璟也没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还是先上药吧。
事实证明,严老头子扶上来用来压制严具陈的私生子在战力上还是不及严具陈。毕竟他浸淫公司事物多年,跟老狐狸也不相上下了,何况他还是只不怒自威的狐狸,多年来积养起来的威信不是几个小鬼能撼动的。从有些识时务的收了严具陈送过去的棒子加甜枣后一点风浪也不敢起就能看出来,但一片海里,总会什么样的鱼都有,有一些有了海浪的撑腰,还偏要试试鱼叉的厉害。
严期从公司项目部加完班回来已经十一点半了。项目部可以说是公司几个部门的主体部分了,也是跟严具陈面对面直接交流的部门,严老头子还真是把自己的私生子当枪子使,一点也没带心疼的。
公寓里,严筑刚结束了一把游戏,正准备从冰箱里拿喝的提提神呢就看见他哥像回栏的牲口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
啧啧啧,还真是新时代二十四美好社畜。
只是还没等他感慨完,他手里的可乐就被他哥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