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严期的思考就被打断了,因为他面前被放了一个不大的密封袋。
宋闻璟眉尖挑了挑,示意严期看看他这块敲门砖。
密封袋里面东西不多,但由于严具陈对他单方面的消息封锁,所以确实都是严期接触不到的。
大致翻完之后,严期对宋闻璟的信任显然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他将文件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再回过身时,他犹豫的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严筑吗?”
宋闻璟状作思考了一下,“有一部分原因吧。严筑是个很好的人,真诚又热烈。”
严期听到这话本来是该开心的,可他看了一眼宋闻璟脸上加深了一些的笑意,莫名感觉好像也没这么值得开心,他的蠢弟弟绝对玩不过这个人。
“那么严期先生,请问我们的合作可以达成了吗?”宋闻璟脸上笑意收敛,语气也正式了起来。
严期被他带的也有点紧张了,好像很短的时间,他就收获了一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帮手。从今天起,这一片风浪频起的海里,有个人和他并肩作战,而不是隔岸观火的看着他无望的挣扎。
在好多次被放弃的必选项过去后,严期有些不可思议有一天他成为了被选择的那一个。
严期定定的看着宋闻璟,感受着因为拼命挣扎而停滞在血液里沮丧一扫而空,心脏渐渐的充盈饱满起来。于是,他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好,合作愉快。”
灯光之下,餐厅里各种各样的说话声音不断,宋闻璟却都听不见了,他因为这个笑容有些愣神了。他之前说严期的眼睛和严具陈很像,可严期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小的梨涡,那下半张脸,是无限的接近于模样在他心里安放了好多年的那个人——温格。
宋闻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放任自己的眼睛失去焦距,灯光模糊成一个个光圈。这样的白色光晕间,宋闻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对面那张他只在梦中见过的脸了,是生动着的,是在一片白色的绣球花海里,是还冲他笑着的。
宋闻璟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里突然聚起了泪光,严期吓了一跳,以为他怎么着了呢,可看他的嘴角,竟然还是上扬着的,是那种很轻松的弧度,比刚刚谈起严筑时笑得还要开怀,弄得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好了。
正当他慌乱的抽着桌子上的餐巾纸时,宋闻璟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用了,谢谢。能达成和严期先生的合作,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啊?啊……好的好的。”严期拿餐巾纸的手僵硬了一下,喜极而泣什么的,原来是因为他吗?像是往冰冷的血管里汇入暖流,严期的心自己都不可察的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严期垂着头把叠好的餐巾纸塞到宋闻璟手里的时候,良心罕见的还有点不好受,人家真心实意的要跟他达成合作,他充满怀疑的问了那么久的问题,宋闻璟都一一回答了,还那么有耐心。曾经那么多人捏着他的敏感隔岸观火,今天有人小心翼翼愿意扶他一下,他却像得了应激性创伤综合症一样。
临走之前,严期好像传染了脑子抽抽的严筑的毛病,多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带录音笔吗?”
其实,问完了严期就已经感觉到尴尬了,这么大好的气氛,他问这问题纯属扫兴。刚才一激动,话直接就秃噜出嘴了。
宋闻璟正在扣着那一团纸巾呢,听到这个问题,轻轻笑了笑,道,“我相信你。”
这个笑在灯下看总是带着满的要溢出来的真诚与专注,严具陈爱看,严期也逃不了。明明餐厅里很凉快,可这笑配合着这话,传到严期耳朵里,血液几乎全都涌上就他的脸,让他自诩的厚脸皮也有点遭不住,留下一句再见后,严期夹着包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宋闻璟将手心扣烂的餐巾纸直接丢进垃圾桶,心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装的再老成终究还是离那些老油条差了好几筹,合作双方之间不知道真心有几分的相信就能收获他们的感动。
黑色书包里面,宋闻璟略微有些苍白的手指搭在黑色的录音屏蔽器上,黑白界限愈发分明。
伴随着“咔哒”一声,屏蔽器今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而另一边,严具陈的煎熬才刚刚开始。医院里严七铸的病床前,严具陈听着老头子无休无止的唠叨,床沿都要被他扣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头子竟然罕见的父爱心作祟,关心起严具陈的终身大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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