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的一身傲骨此刻一点也不剩,似乎是自言自语,他喃喃道,“你把那个狗送给那个钟表商后,我就费劲的去查了他的底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条街都知道的,那个商人有虐待癖,尤其是虐狗,你说你是不是傻的可以,那个人对你和颜悦色说一点好话,你就信了他了。后来,我花了钱又重新把那条黄毛狗提出来了,送到了当地的宠物收容所……”
他有动物毛发过敏症,把那条狗提出来后,他整整过敏了一个星期,直到脸上的疹子都褪下去以后,才敢重新出现在宋闻璟面前。
为了不让那个畜生再次夺走宋闻璟的注意力,他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可现在,他为了夺取已经对他万分厌恶的宋闻璟一点的注意力,又旧事重提了,他觉得自己怕是比那条狗都可怜,因为狗还能等到下一个愿意收容他的主人。
宋闻璟看着眼前似笑非哭的孟鹤堂,还是说了声谢谢。
“谢谢?”孟鹤堂低低的重复着,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他以前,连讨好这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宋闻璟,你他妈的竟然宁愿喜欢一只狗也不愿意喜欢我!你为了一只狗跟我说谢谢,这么客气,可你刚刚又打了我,你都没跟我道歉,好疼啊……宋闻璟……我好疼啊”
孟鹤堂说话颠三倒四,宋闻璟就一直安静的听着,等他发完疯。
“宋闻璟…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也喜欢喜欢我呢?你一直说,无以为报,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呢…”
孟鹤堂是个小疯子,宋闻璟清楚知道这一点,那疯子的话,他权当没听到。
他充其量,是狐狸吃不到葡萄,也要将葡萄架毁掉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他们曾经相伴了两年,或许,是他那过度脆弱的两年给了孟鹤堂一种错觉。一旦葡萄的枝桠试图长出葡萄架的区域,狐狸就会生气,觉得自己的东西就该永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可他不是葡萄藤,他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从孟鹤堂第一次发疯开始,他就开始害怕了,害怕这个人沉重的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孟鹤堂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喜欢人就用错了方式,他还沉醉在自己滔天的委屈里。
“你知道吗,我不缺人喜欢啊……宋闻璟……可我愿意为了你委曲求全,你他妈的怎么就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孟鹤堂还想去抓宋闻璟的衣摆,他垂着头,目光就定在眼前的那一块洁白的布料,像梨花的瓣子一样无瑕。他曾经想把这块洁白染上他的颜色,哪怕只是他心里浓郁的黑暗也好。
可现在看起来,似乎,这只暴露了他掩藏起来的那颗黑暗无比的心。
“别碰我……”
他听见宋闻璟说。于是他像是雨天里被主人丢弃的大黄狗一样,彻底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可房间里没下雨,于是他眼眶里窝囊的液体连个遮掩都没有。
宋闻璟把孟鹤堂扶到沙发上坐下,又去厨房给人倒了杯水,仅此而已。
孟鹤堂没再去拦,而是呆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抱住了头。
眼眶酸疼,冲掉了他脑子里的锈。
他想起来了,为什么今天会去喝酒,他是想看看宋闻璟看到他真的“堕落”了,会不会不忍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还对他抱有一点的期待,想要把他从黑暗里打捞起来……
明明想好以后都不要威胁宋闻璟了,不要让他再讨厌自己了,可他还是办了蠢事,孟鹤堂现在想锤爆自己的头。
他还记得那一幕让他的心狂跳不止,当宋闻璟出现在酒吧门口的时候,温柔的光就从他背后流淌进来。
他也想起来了当他看到宋闻璟来接他的时候他有多高兴,因为他那个时候也该死的脆弱,想要依靠一下自己喜欢的人,亦或者是借着酒醉让他心疼一下自己。
人一旦有了依赖,就像重新回到了幼儿园,又紧张又期待地等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抹身影带自己回家。
可他后来做了什么?想让宋闻璟吃醋一下吗?
对了,他想明白了。宋闻璟并不喜欢他,所以他不会为了自己吃醋。或许,他的行为在他眼里很恶心。
一步行差踏错,孟鹤堂摸着自己脸上高高肿起的淤青。
但他不信,他没有补救的机会。
他一定还有机会,只要把那些挡路的家伙出掉就好……孟鹤堂红着眼捂着脸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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