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内想了想，“没有，怎么了？”
“那你之前，对亚伦做的事情了解有几成？”
法内似乎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对，皱着眉回答道：“不多，怎么了？”
卫琅顿了顿，“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相信他？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不是完全不了解。他大概是在接触军部选举委员会成员。”
“接触？”卫琅语气不急不缓道，“远不止。他很有可能拿到了白名单。”
白名单，指的是军部内部设立的委员会拟定委员成员名单。军部事项一向属于机密事项，为避免贿赂或其他违规行为，在会议未开始、人员未公开之前其拟定人员名单是绝对禁止外传的，否则会有涉嫌违反《联邦选举条例》的风险。
这部法律虽然只是条例，但其内容可以说是联邦最严格的法律之一。因为干涉民主会议事项可以说是是违背全联邦公民共同意志的最严重违法行为。
法内神色骤然变了。
卫琅问道：“我不多问，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事发，你有没有把握洗脱共犯的嫌疑？”
法内沉默着，思考了一会才谨慎地回答道：“我会立即联系律师做准备。”
言下之意，很难逃掉。
卫琅也沉默了下来。
他手中的杯子忽然被抽走了。卫琅抬头，就见法内微微弯下腰，那只带着青色血管的手力道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解决好这件事。出了问题我也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琅虽然因为此事与法内争执过也放过狠话，但那是为了警告。实际上不到穷途末路他不会轻易做出抛弃盟友的选择。这是最基本的契约精神。
法内闻言却眼神和缓了些许，“你担心我？”
这句话此时听起来有点奇怪。卫琅感受到了微妙的氛围，他审视了一下法内的眼底，警觉地没有搭话。
一点微不可见的微妙波动全被这沉默死死压住了。
法内垂下了眼皮，良久才直起身，语气有些冷了，“……既然这样，你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
他转过身去，卫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上面竟然挂着一片很小的枯黄落叶。
……法内一向很注重外表，出门都要精心打理很久的头发，家里护肤品种类恐怕比一些Omega还要丰富。何曾有过这样的疏漏？
卫琅有点意外，想要提醒他一下。但谁知他随手碰了下法内的腰侧，还没说话，法内就反应极大地转身，眼神猛地锁住卫琅。
“……怎么了？”卫琅有些疑惑。
法内见他一副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捏着眉头道：“没事，只是不要忽然从身后碰我。”
尤其是腰侧的位置。
卫琅愣住了。有些军人的确由于专业训练会有一些警觉的下意识反应，比如从背后碰他们会触发被动防御机制。
但法内又不是军人，也没有过专业训练，这么要求有些奇怪。
卫琅不太理解，但他尊重别人的习惯，只是道：“我想说，你后衣领有叶子。”
法内僵住了，“……在哪？”
卫琅指指自己的左肩，“你摸一下就找到了。”
法内抬起手，有点费劲儿地向后摸去，摸索了一下才找到已经变脆的蜷曲叶子。
脆到一捏就碎了，碎在衣服上，根本收不起来，摸起来还有很奇怪的潮湿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卫琅看着法内低头，抓到了落叶没地方扔攥在手里，手臂看上去竟然有些无所适从的意思。
他仔细一看，法内脸上虽然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但耳廓已经红了，尤其是他皮肤是典型的白人皮肤，一红就很明显。
卫琅只是看了看，没有点破。
法内沉默了下，才对卫琅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他不知为何走得有点急，大衣在动作间飞扬起来，从口袋里掉出来了什么东西。
卫琅看他无所觉地往前走，开口提醒道：“法内，”
“嗯？”法内立刻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完全转过身，而是微微侧脸，只露出一点起伏的侧脸线条。
“你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