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能动的,年岁不大的,在城中着实可怜。”陈奉先叹了一声。
陈玄烈扫了一眼,大多是缺胳膊断腿,虽然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但眼神坚毅,身上的煞气还存了几分。
“赶紧上肉上白面炊饼!”陈玄烈大手一挥。
要抓住他们心,先抓住他们的胃。
天大地大,肚皮最大。
“好咧!”陈奉礼赶紧去办了。
发动陈田两家的老少爷们,烧火做饭。
不多时,香喷喷的肉羹、白面炊饼端了上来,香气四溢。
“以后,我们这条贱命就交给五郎了!”
他们虽然残疾,却并不傻,这几年受尽了白眼与人间冷暖,知道天下没白吃的饭。
“诸位兄长叔伯说这些话就见外了,都是乡里乡亲,以后我陈玄烈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大伙儿饿着!”
“五郎仁义!”
“哎呀,陈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奉先乐的合不拢嘴,“吃!谁客气谁就是不给我陈家面子!”
一双双脏兮兮的手伸向食物,接着便是疯狂的咀嚼声。
有人一边吃,还一边流着眼泪。
陈玄烈看的有些难受,这些人为大唐流血流汗,不能动了,就被一脚踢开,自生自灭。
填饱了肚子,又洗了个冷水澡,这些人才有了些人样。
柴米油盐,柴在城中也不便宜,贵重的紧,所以大多数时候,只能洗冷水澡。
这时代的人一年到头洗不了几次澡的原因就在此。
长社城周边全是光秃秃的,别说柴木,就连草皮都被人揭了去,粮食欠收时,吃土也是常有之事。
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日子都不好过,严峻的生存危机时刻压在头顶上。
为了保密,陈玄烈将他们分批送出城。
“五郎,咱们家的口粮也不多了……”陈奉礼愁眉苦脸。
“无妨,隔些时日便有。”陈玄烈并不担忧。
攻打梁县时,得了不少钱粮,养活陈家问题不大。
陈玄烈身为十将,每月都有粮饷。
万事起步难,现在摊子已经铺开,一切都在按预料的进行。
陈玄烈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军中、族中、汝州……
到了深夜,还要钻研张自勉留下的兵法。
说是兵法并不正确,里面很少有理论性的东西,全都是干货,从浙东平叛到大战庞勋,详细记录每一战的过程,主将的决策,双方装备、阵势、士气、兵种构成。
没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些废话,单纯站在军事层面叙述。
详细到每个士卒阵列距离是多少步,武器熟练与否,甚至还有士卒每天的伙食、衣着等等。
事无巨细,堪称一部军事百科全书。
将大战庞勋的整个过程清晰呈现在陈玄烈面前。
不过最让人的是兵器。
张自勉觉得日后枪和弩会成为战场主流,矛槊会逐渐淘汰。
书中记载了不少枪法,都是从他从槊、矛改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