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越是霸气的名字越能镇住场子。
自己儿子若能有洪武大帝一半的本事,这乱世何足道哉?
这年头也别讲什么嫡子长子了,谁有本事谁上,没有本事占着位,反而是取祸之道。
要怪就怪李家老二不讲规矩,开了一个坏头,大唐这两百多年来,哪一任嫡长子能修成正果?
“好名字!”四女当然不会反对。
当然,名字只是寓意,这儿子将来能走多远,还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这次回来本来就仓促,说不定杨复光的调令什么时候就来了,必须抓紧时间。
翌日天一亮,陈玄烈就投入公务之中。
绮如在旁一件一件的禀报。
李巨川接手政务后,绮如脱身,将心思用在经营上。
汝瓷大放异彩,成了河朔三镇、蜀中的抢手之物。
再乱的世道,百姓水深火热,也不影响权贵们穷奢极欲。
连周岌都买了几十件。
“这是官窑中最新烧制的成品!”绮如端上来一个瓷碗,色泽青翠,有如堆脂,视如碧玉,扣声如馨。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那些传世精品,但也是上乘货色。
工艺也是需要一代代改良、积累。
能有这个成色,相当难得。
“以后钱就不要了,尽量换成粮食。”陈玄烈放下瓷碗。
绮如俏脸上一阵惊讶,“府库之中的粮食,足够汝州五万百姓和士卒吃一年半,还不够?”
“不够!”
一旦黄巢从中原返回,就是几十万的人,中原争霸也将随之拉开序幕。
这点粮食还不够塞牙缝的。
“夫君放心,妾定全力换回粮食。”
陈玄烈点点头,想起昨夜李巨川的文牒,取来仔细品读。
不看不知道,越看越是惊佩于此人的才干。
文牒中总结了汝州治下各种弊病。
频于征伐、耗费钱粮。牙兵动辄索要赏赐,骄横难治。武强文弱,官吏权责不明,有利则争,无利则避。自刺史以下,动辄宴饮游猎,耗费极大……
一条接着一条,看的陈玄烈冷汗直流。
以往虽然也知道内部问题严峻,只是没想到严峻到这个程度。
不过以前都处于艰难求生阶段,动辄就是生死危机,自然没精力处理内部。
也不敢轻易整肃牙兵,不然这帮大爷闹腾起来,陈玄烈早就人头落地了。
宴饮游猎,官吏权责不明这些都容易解决。
主要问题还是牙兵。
以前不能动他们,现在却可以了。
骁儿军已经成型,还有符存的蔡军,都能互相制衡。
最关键的是,拔山都家眷从许州迁到汝州,切断了与故土之间的联系,这里面有太多的文章可以作。
另一大优势是,此次回返汝州,只有六百余拔山都,还有五百余中押在邓州。
拔山都的力量前所未有的衰弱。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