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言,不就是唐末第一绿帽子王张全义么?
这人也是狠人。
朱温晚年住在他家避暑,阖府女眷皆迫淫之。
张居言之子张继祚不堪其辱,准备做了朱温,却他拦下了,硬生生咽下这口鸟气……
当然,此人能力卓绝,极擅长耕种,安抚军民,将一片废墟的洛阳治理成钱粮重地,为朱温东征西讨奠定基础。
对陈玄烈而言,此人的重要还在李唐宾之上。
忠武军不缺能战善战的悍将,却极缺治理一方的干才。
收服了他,就能源源不绝的为大军提供粮草。
乱世之中,粮草比什么都贵重!
张居言算是补齐了陈玄烈最后一块短板。
治政上有李巨川,谋划上有周庠,阴谋诡计有堂弟陈玄濬,独挡一面的将才,也有符存、华洪、许德勋,至于猛将,更是多如牛毛……
不过陈玄烈并未表现的太激动,也没有必要。
凡事最好先观察一阵再说,看此人是否真心。
“城中降卒,汝可安抚之。”陈玄烈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去寻李琼。
身上血流如注,喘着粗气。
他魁梧如熊罴,加上穿着重甲,都是些皮外伤,“属下无甚大碍。”
“无甚大碍也许当心,武关已经拿下,此后大战无需你出手。”陈玄烈亲手为他褪下盔甲,取出箭头,敷上金疮药,缠上干净布带。
蔡人上阵,不把别人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命当回事。
包扎完之后,让人扶着他下去休息了。
这一场恶战伤亡颇大,俘虏军单是阵亡就有一千四百多人,摧锋都阵亡两百一十一人,骁儿军阵亡九十七人。
不过战果也颇为丰厚,斩杀贼军三千余众,其中九百人是货真价实的甲士,俘虏三千七百人。
最重要的是武关拿下了,等于通往关东的大门大开,并且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坐观草贼动向。
“将人头都斩下来,送入长安,交给王相公,让他再拨些粮食来,最好有酒肉。”陈玄烈对陈孝安道。
隐隐感觉王徽这人还算靠谱,上一次主动犒赏,陈玄烈一直记在心里。
南衙北司斗了一百多年,权宦勾结神策军控制朝廷,宰相则引地方强镇为臂助,已经形成了定式。
如同前宰相卢携与高骈一样,二人互相扶持,互相借势,各取所需。
换个角度来说,地方藩镇一般都会在朝廷寻求利益代言人。
陈玄烈只要返回汝州,便是蛟龙得水,需要在朝中寻个说话之人,以争取政治利益。
王徽无疑是个不错的人选。
当然,也要看此人上不上道,有没有这个默契。
所以就看陈孝安能弄回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陈玄烈坐山观虎斗。
一面派人联络汝州,一面观察黄巢的动向。
山南东道乱成一团,山南西道也是杀声震天。
忠武军名头不是虚的,鹿宴弘拿下金州后,又攻陷洋州、兴州、通州、梁州,一路烧杀掳掠,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手握两万神策军,却被忠武军吓破了胆,弃兴元府逃亡龙州西山。
鹿晏弘就这么轻易的占据了兴元府,对蜀中虎视眈眈,数次扬言要南下成都……
“汝州一切安好,只是今年在邓唐二州的耕田沦落草贼之手。”田九风尘仆仆的从汝州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