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东城昌盛坊,王建的青楼上,魏弘夫与张虔裕、綦毌谏彻夜未眠,关注着城中形势。
张虔裕道:“陈五果然心狠手辣!”
“幸亏七郎有先见之明,没有参与其中,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綦毌谏一脸钦佩的望着魏弘夫。
事实上,决锋都起事之初,就已经有人联系过拔山都。
决锋都攻其外,拔山都攻其内,陈玄烈纵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
但魏弘夫却拒绝了他们,选择隐忍,“陈五性如虎狼,吃软不吃硬,这些牙兵自不量力,螳臂当车而已。”
“那么我们下一步如何行事?”綦毌谏是个急性子。
“鹿宴弘在兴元嫉贤妒能,与众人离心离德,王八兄已经靠上了田令孜,他日必一封冲天,我等投他正是雪中送炭。”张虔裕是舞阳人,一向与王建亲近。
綦毌谏道:“凭我等的本事,去了兴元,定能出人头地。”
如果不是陈玄烈忽然崛起,忠武军很多人都会投奔王建。
“听子都的人盯我等甚紧,此事当徐徐图之,各位先回本家,安心耕种一些时日,待听子都的人放松警惕,再潜去兴元。”
“七郎所言甚是!”众人一拱手,各自散去了……
陈玄烈也是彻夜未眠。
周岌的死将一切都推到了风口浪尖,决锋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也是兵变上位的后遗症之一,你能行,总有人觉得我上我也行。
黄巢和秦宗权闻着味就上来了,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
其实要反的人迟早会反。
王式治徐、高骈治蜀,上任之初都是先对牙兵痛下杀手。
历史上,朱温和李嗣源也是这么对付魏博牙兵的。
不听令,就一定要坚决果断的斩草除根。
经此一事,总算肃清了许州内部,虽然决锋都家眷还在抵抗,但在骁儿军的长枪面前,最终低下了头,乖乖去了邓州。
不过许州这么一闹,影响深远。
舞阳投降秦宗言,扶沟投降盖洪,许州大门向草贼敞开,贼军长驱直入,合攻郾城。
郾城之北是长社,之西是汝州,可算是咽喉之地。
陈玄烈召集众将军议,“放弃郾城、临颍,让他们进来,这一战要么不打,要么全灭了草贼!”
一旦形成对峙局面,陈州、蔡州的贼军会如潮水一般涌来。
许州迟早被耗死。
许德勋道:“若贼军杀入汝州,大事不妙,汝州乃我军根本。”
陈玄烈道:“此事无需多虑,两年前我就有了防备,将人口和钱粮集中在鲁山,汝州形如长袋,进去了,秦宗言和盖洪就休想再出来!”
“五郎爽快,我沙陀铁骑愿穿插颍水,断贼军后路!”安仁义拍着胸脯道。
“先不急,且看贼军如何取舍。”陈玄烈盯着舆图。
朱温挥军南下亳州,在鹿邑大破草贼,杀敌两千。
鹿邑就在宛丘之西。
时溥的感化军进抵沈丘,北望项城和宛丘。
如果自己能在西面大破秦宗言和盖洪,将会重创草贼士气。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人要讲诚信。
拿了王徽的钱粮,就要办事。
如今陈玄烈身为忠武军留后,已经不是单纯的将领,这一战背后还有巨大的政治利益。
一山不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