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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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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民世篇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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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民世篇 抉择

新帐旧帐全结此时,天上地下难得有此,无可奈何,毅然决然,当断则断。

头顶天,脚踏地,这是她白久今时今日的此情此景,她趟过生死,历过磨难,情谊难绝,便以断情为了结,两袖清风,还以各生欢喜。

各生欢喜这样的词,用在白久身上委实不太合适,她这心啊,早在年少时,就已老气横秋的操碎了心。

若说以往的时候,自己还算是个心善端正的大堂公主,不经世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以心相交,冲动过了,事已至此,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再搞什么再续前缘。

她是打心底的不太喜欢坐什么显赫的位置,而有些有人有些事,正如主神鹤容世这样的人物,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不管是识破何十之前,还是识破何十之后,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她心里知道神的仁慈与残忍并存的特性,对于他们来说,孩子不过是受他们管辖的存在,若是不行,就会及时止损的打掉,以免两败俱伤,一尸两命。

没事会对白府书架上的一些文献杂志多看一些,记得上面有个什么国外的神医专家说,孩子不过是生存在母体,依赖生存的一个器官,要是有什么不测,也是跟阑尾一样可割可弃的。

这话在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妇看来,的确行得通,可她白久,不过是侥幸成了天道中的漏网之鱼,能活着就好,不做他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次百乐门一回,算得是九死一生了,横竖都是成也雨师赋,败也雨师赋,白久真被他这无能没有把握,做事毫无防备章法的秉性恨之入骨。

让她后怕的还有白少君,之前也是有点过了,操之过急的在酒店,想激将法的让他割舍,从此成为一个堂堂正正做人的七尺男儿。

但他太过固执,所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让她恨铁不成钢的心大失所望,她本想着,他会回白府,将本不属于这里的白夫人严刑逼供,退位让贤……

大白于世的,只有白少君的消失。

不是白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担心,他会不会就此固执己见,误入歧途,之后会兵刃相见,刀剑相向?

白久莫名有着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不能在这尚海城待下去了,事了了,也该启程去找阿爹,要不然以她怀着身孕的情况,在外漂泊难免不安全。

“是在想什么盘算吗?”林竹在旁,她们离开百乐门之后,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白久醒悟过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抬头尽是晚风飞舞,让人睁不开眼睛。

“你也姓林,是林经理的亲戚吗?”她找了话回她的措辞,算是在打听一点口供人证吧,“可我刚刚看你的行为作风,完全不像是和林经理助纣为虐的人,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的一切本就与我无关,在尚海城待久了你就会知道的,正邪黑白在这里,永远都是毫无意义的哗众取宠。”林竹漠然,除却刚刚所见她开闸门的那一刻紧迫,她的脸上再没什么涟漪了,“你想问的,是我那个可怜的叔叔吧?”

“为什么说,林经理可怜呢?”白久看她,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他只不过是一时物极必反,走火入魔,这归根结底,他的所作所为发自愧疚,往往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比改过自新还要难上千百倍,这才是最可怕的。”林竹别过脸望向天空的乌云密布,道出了一番深思,“江柔茵和他一样,心里一直埋藏着这样的隐疾,所以现在,让你身边的那个小男人和她共处一室,难道就不怕吗?”

“我才没什么好怕的。”白久轻然噗嗤一笑,“什么洪水猛兽,都大可放马过来,总比身边被人粘着要好。”

“你果然超脱世俗与众不同,但也看得出,你和她的确是相互熟悉的宿敌,你和她,是一类人。”林竹聪颖冷萃,不经意间就猜到了白久七八分的身份,站了起来,低下身脸俯近白久,使得她们此刻呼吸相通,“所以你要走,连同他都要一起抛弃吗?”

“要不然呢?”白久水灵杏挑的狐狸眼眯眯笑,“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本来就算不上什么血缘密切,缘来就聚,缘尽就散,一场宴席罢了。”

“……”林竹沉默不语,心中好奇越发强烈,盯着白久的目光似要参透望穿,此刻四周静得徒留风声刮过,起舞弄清影。

她盯了半晌,才凑到了她的耳边说道:“你要比任何人,都要狡猾得多。”

“看起来你挺舍不得我的,我本就孤身一人在这尚海城,说不定你求着挽留,我可能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哦。”白久的笑更甚三分了,怜悯着挑逗她,看破了她对自己的用意,将心比心的说出她孤立无援的苦处。

何十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出来,白久留了个眼神,让他将里面处理干净,其中一个,就是在幻境里逃脱时,她半道上说的——以把他扔入幻境作要挟,让林经理崩溃妥协,去警察署自首。

再就是江柔茵,这种货色一惊一乍,很容易就唬住了,面前站着的还是个和他有渊源的故人,说什么都会守口如瓶的。

至于林竹的秉性,白久的确很难从她只言片语里看出什么,她冷眼旁观,坐视不理独善其身,想来是一个极为步步为营谨慎自持的人,想要她求靠谁,必须动摇的是她的根基。

她林竹的确是个独立清白的姑娘,奈何摊上的是这样一位叔伯,真出了事,树倒猢狲散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林竹在她耳边发出冷笑来,“别以为好事都让你做了,风光都让你占了,我可是知道你的身份,能够和江柔茵知根知底的,恐怕就只有……”

她突然戛然而止,故意想让白久提心吊胆些什么。

“给我,起开!”何十忽然乍现在她们中间,一把抓起林竹的臂膀将她甩了出去,一脸戾气的对着她看,如是震慑,“偏要靠得这么近说话,怎么不来找我打你啊?”

“小十,别闹了。”白久脸色平静的呼出一口气,没了方才的笑意,“刚才的话,我也只不过是提一提,我本就不是在特意为难林小姐,今后该走什么样的路,全看你自己。”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林竹双眼狠厉,擦了一把脸,跌着高跟鞋的脚不稳的站起。

“肃清邪祟,锄强扶弱而已,哪有什么为什么。”白久走到了何十跟前,毫不在意的扶着他的手臂,“若是想好了,记得明日之内来白府找我,因为我很快就要如你所说的,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的意思简单明了,林竹出类拔萃的心性,值得重用,而且以她的心气,必然是聪敏的能人,白久现在孤立无援,能有一个人,是一个,多多益善就好。

百乐门一倒,此时的林竹正脆弱不堪,正是好机会,也算是带她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尚海城了。

“……”林竹愣然,哑口无言有所思的不假思索起来,却百思不得其解。

正相反,在白久的深不可测面前,自己的这点冰冷疏离的小把戏根本就是班门弄斧,神不知鬼不觉的,甚至是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松懈了,被她抓住了空隙,见缝插针的一击即中。

“你放心吧,明天之前,我会想好决定,然后去找你的。”林竹站直了身体,“所以现在,能让我带走我的叔叔了吗?我已经打算着给他安排最快的船票,送他回乡下老家去。”

“就这样说定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白久也明白她大半要妥协的意思,点了点头,拉了拉何十。

林竹转身往回走,看见了不远处走过的江柔茵,还被她碰了碰肩膀,风风火火的直朝白久他们来。

“你们给我站住!”她大步流星,已无半点教条,“白久,你把把百乐门弄成了什么样知道吗?不止你走了,林经理现在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大门口的已经乱成一团,那些达官贵人都在外头等着,吃了这闭门羹说要把这里都拆了,你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吗?”

“拆了不好吗?想来江大小姐可不缺百乐门这一席之地吧?我打散的不过是一栋房子,可是换来了你们今后的各自安好啊。”白久话里话外说的是她和江忠正的关系,冷嘲热讽尽在不言中,“记得里面不是还有一个于小姐吗?她都没跳出来,您倒是比她还着急得很啊。”

“她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角色,到现在还躲在里头不敢出来,你竟然拿她来跟我比,未免也太把我小看了。”江柔茵扯着嘴角笑了笑,“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只顾着自己吗?这十几年我能活成这样,早就超过你而难及了。”

“江柔茵,你这话说给自己听的,倒是不错得很。”白久放了扶着何十的手,摆正了姿态走了几步到她身前,“不在的这十几年,我是真不知你经历了什么,变得这样不知廉耻,刚愎自用,原以为你会一心知足,不会负了你父亲替死。”

“我还是太看得起你了,你出生大理寺之臣,不求你公正持法,连这唯一的独善其身都做不了,自甘堕落,你的良心难道就很过意的去吗?”白久不经意的看她,举手投足间尽显悠然韵味,她已经耳闻目染,沾染上了这尚海城沉重熏陶的烟火气。

江柔茵对着白久,还是心知肚明的知道眼前人到底是谁,纵使再蛮横无理,也在她开口的一瞬无言,洗耳恭听。

不自觉的盯着白久看她说话时,瞧见她本就白皙的面庞,暗夜之中毫无血色,双眼湛青幽绿闪烁似磷火,加之黑发包裹镶嵌相得益彰,活像极了一个艳丽的鬼女。

好在她点睛之笔的,是在她那双潺潺流水的明眸,要是披头散发,不知会不会将其扑灭,化作一具行尸走肉呢?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江柔茵怒火中烧,愤然反驳呵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十几年来苦心孤诣靠自己得来的,自然是容不得有人践踏,特别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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