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算是明白了,也有苦不能说,露了软肋只会更让人厌弃,招人打压。
“都停一下。”掌衣也不再多说,大声说话让她们都站起来聚拢了过来,“这位,是不死鸟妖一族的掌上明珠,重惊鸿姑娘,今后会与大家共事,你们可得好好拥戴她,多向她讨教些绣样技法,重姑娘此次入我们司衣局,算是不可多得,如虎添翼,你们一定要相互帮衬。”
“是,掌衣。”众口齐齐应下,雄厚有力。
“好了,都去忙吧。”训完了话,掌衣转身出了门,留下重惊鸿一人和这些人的唏嘘诧异对着眼。
“妖族吗?记得我小时候从未见过,听长辈们说,它们都是山上的牲畜,变作人样了而已。”她们入座之后,边忙边叽叽喳喳的,重惊鸿听的最清楚的就是这句。
“听你们这么说,是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妖吗?”重惊鸿眼神抬起,再怎样都受不住这样的另类说辞,从容的寻到了一处空着的纺织机前坐下,“可当初已故的神后,也是如我这般的妖族。”
“别以为你自己高贵得很,像你这样晦气的,也只是运气好才会入了这主京的仙气袅绕的地方,不知收敛还在这口出狂言,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站起来的是个面色刻薄,眼神张狂的宫女,走到她面前来,拿过她手里的梭就往地上一咂,成了对半,“重姑娘第一天来,哪能让她做这种小事啊?”
“你倒是继续砸啊?反正这梭不是我的。”重惊鸿原地不动,无动于衷。
“妖就是妖,穷酸。”没成想她到此为止,跟她蹬鼻子上脸的对峙,“你不会以为我会跟你一样,不仅要赔偿还会颜面扫地吧?”
“……”重惊鸿的脸色顿时惊得消了些气焰。
“我堂堂仙族玉氏,虽不算强大旺盛,但也是书香门第,像你这样低贱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与我们不融也是正常。”
“我怎不知道还有踩着蝼蚁作高贵的道理?你还真是容易满足。”重惊鸿见得多了,更加华美精致的也不至于如此思想落后。
重惊鸿坐了回去,拿起针来往现成的布料上比弄,闲情逸致的目无下尘。
“重惊鸿你说什么?”她惊然怒不可遏,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你就算是跪下来给我舔鞋,我也不会赏你一口水喝!”
“借你吉言,我必然会有这高升之日。”重惊鸿习以为常,游刃有余说的话也得体了大半。
“她好厉害,对着玉千还能这么坐立不乱的,原来这才是传说中的妖族。”有人对她另眼相看,恭维前来和她说话,“重姑娘,你能给我看看,这绣品的样还能有什么改进?”
“你这丝线的颜色靓丽,但图案走针配不上,秀出来的图案也就有实无华,无济于事了。”重惊鸿淡淡一撇,给她仔细的讲解起来。
手里的针也跟着比划起来,在绣样行走如流星。
“闪开!”白久看见一针刺骨寒光袭来,一把推开鹤容世,他后脚跟卡在了墙边刹得正好,一个顺拐护在了她身前,和冲进来的雨师赋面对面。
“这到底是什么?”白久自顾自的四下看去,“鹤容世,我能明显的感受到这里的禁锢……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殿下,闭上眼睛吧。”鹤容世如是当初那般,回头瞥眼看她,如刃至坚,“想睁眼的时候,殿下所看到的都会是干净的了。”
“你这样不行,得拿一样你身上的物件给我,我才能闭眼。”白久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低着头双眼眨巴看他,活脱小了很多岁。
“砰——!”耳旁枪声响起,雨师赋趁机从这边开枪,是大好的机会。
“殿下……不是早就应有尽有了吗?”鹤容世脸依旧对着她好好说话,动起手臂,手拔出经羽剑无尾有头的从他身后腰际闪出白光,甩手行如速刃行走如风,一连好几的子弹尽数挡了下来。
“呵,鹤容世,你还想在这刚愎自用到什么时候?要是赶紧给我放开她,兴许我还会同意你离开。”雨师赋这时也没闲着,赶到了他们面前,门是被他闯开的,道路也显得通达宽敞。
雨师赋持枪站在鹤容世和白久中间,枪口对准了鹤容世。
“唰。”鹤容世最先放手,转过身来和经羽同步的挡在了白久身前,“想玩火就说一声,我大可有上万种方法,可以让你自焚上万遍。”
“是吗?”商照薰的声音,似是脸色狂媚的近在四维墙面,“还记得我吗?你还是这么的有趣呢。”
“路西法?”鹤容世对这似曾相识的口吻不敢置信。
“真是太感动了,竟然还能记得我,那么我得想想和你玩点什么……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么我们就开始游戏吧。”商照薰的声音叠叠重重的回荡反弹,言语情绪的确与她以前的样子大不相同,判若两人。
白久闭不了眼,看着这些没敢说话,心中也有些妥当知道是“商照薰”布的禁锢,她以退为进,明哲保身,好奇心在这些面前,相比之下渺小得不如尘埃。
“你给我出来,我来陪你玩。”鹤容世也担忧他会对白久动手,眼下情况,是应该早些让她脱离此境的,可是四围皆海,无处可去……
所以如此,当初段久卿一跃而下,也不是不无道理。
“你这样自告奋勇的安排,我不喜欢。”她别有忧愁的托腮叹气,“要不这样,我来施个魔法,在你们四周,我都布下了陷阱,现在你们所有人都要在原地不能动,特别是不能回头哦。”
“你这个疯女人,我还在这呢!”雨师赋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心血来潮,已经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属于这个游戏的,就该出局了。”响起商照薰的笑声,雨师赋的头硬生生的被转断了分尸倒在地。
白久见状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挪步后退,围着她周身的经羽跟着挪动之时,瞬间散成了一地。
“你犯规了,必须接受惩罚。”商照薰如是说时,鹤容世想着就要回头,此时她刚好凑巧又说了句:“还有你,需要遵守的规则或许对你来说的确没用,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你动一下会发生什么哦。”
“你这是害怕了?”鹤容世握紧拳头挑衅,这等激将法也是想将路西法再回炉重造一次了。
“孩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说出来吗?”商照薰的声音愈发混杂出雄厚的男声出来,两两各站一方。
“我倒是觉得你的头会更圆润有趣。”鹤容世出口依旧狠毒,这是他长此以往与路西法的正常相处习性。
“哦好吧。”路西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么我们就开始游戏——首先第一步,请回头。”
“千万不要。”白久在旁开了口。
“第二步,陷阱在身后。”鹤容世的手和白久死死钳作一起,一言不发。
“咔哒……”残破的客舱门摇摇欲坠,随风而动。
“第二步,往吊桥逃走,锁链……断了。”最后两字话音刚落,白久还在他身旁叮嘱着别听。
“别……啊!”顷刻间,不知是什么时候松懈一时,见缝插针的白久惊叫四起,鹤容世猛的转身,却未能抓住她站定,一同被拽入了漆黑一片的无底洞内。
“看样子,重姑娘的确是个坚韧的好人才。”那兰听完了掌衣的进言,心里隐隐发慌,“你们要尽心竭力,务必将重姑娘锻炼出来,这样我也好打算给她寻一个更好的去处,好送走她。”
“主母放下,奴婢定当办到。”掌衣领了命,低头退了下去。
“心中存留多余的仁慈,只不过是纵容另一面的庞大。”东宫正殿之中,与她同坐在旁的,正是盲眼的少司命,泯了一口茶,蜻蜓点水的再三告诫。
“您放心,这事我自会处理妥当,再说了,重姑娘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也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哪能算什么仁慈。”那兰皱眉不快,她对此的确两难,惆怅了许多。
“主母,不好了!”外头跑进慌乱的宫女,匆忙跪下,“载着主神和公主的那艘船,突然在海面上,消失不见了!”
云深为海,接天莲叶无穷碧,海深无尽,水无裂,雾成归。
对不起来晚啦!深夜放毒!加更可能会延迟一下下了,但不会缺席!
民世篇的篇幅会很长,还请各位闲情逸致看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