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任之初问。
锦城又应了一声,“是的。只是有一些稍有不同,我已经发现了问题,但当时少爷还没来,便还没处理,如今少爷来了,便可以着手准备了。”
任之初赶忙摆摆手,“你们且慢准备,让我想想,没少东西,却有亏损,真是奇怪。”
“少爷不妨再看一遍。”锦城抬手让他在看眼前的米囷,“就眼前的米囷里就有问题,少爷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任之初也有好胜心,他们都能发现,他没理由发现不了。
任之初又在米囷上仔细的观察,从堆着一袋袋米的枕木上查看,四处的角落也都扫了一遍,除了留给硕鼠吃的一些残粮,没有任何的缝隙,地上架着枕米,防水防潮。
他复抬起头,从最左边的木牌往又看,看了数十遍都没看出个大概来。他出了米囷,回头看着米囷的木门,严严实实,开关也好好的。正当垂头丧气觉得没有机会的时候,那旁边一排排平房走出来一些人,他走到平房旁边,这边都是其他商贾的下人,门前堆满了碗筷,离着米囷三十四步远还有一口水井,任之初正在感叹这些人吃完了饭不洗碗。
天色暗下来,锦城叫人直起了火把,亮如白昼。
“少爷,想到了吗?”锦城看戏似的问他,语气故意说得很戏谑。
任之初可不服输,“等会,我再去检查。”
锦城叹了一口气,“要不我给你个提示?”
“不要。”任之初马上起了身,拿起一只火把,又进到米囷里查看,转悠了好多圈,也没发现问题,这一次他真的没辙,支支吾吾的站在锦城面前,他能力有限,不是锦城这些人精,找不出问题所在,心里懊悔不已,但他心里非常想知道,“锦城,给我一点提示吧。”
锦城双手被他攥着,仿佛小动物睁大着眼睛看他,纵然这小动物在夜色下连肤色都变成更为深的深棕色,但他还是愿意告诉任之初提示。
任之初看着锦城拿过火把,随便抄起地上一个破旧的米袋子,用火把一映,麻布做的灰色袋子变得更加光亮,抽离火把之后就变得愈发灰黑,锦城这个姿势做了好几遍,任之初看在眼里,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走到米囷里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了端倪。
这一个米囷里左边放着的是新米,右边放着的是旧米,而新旧米在运上来时会各自装袋分好位置安放。
他马上招来管米仓的主事,那主事就住在平房,与店里的伙计大不相同,看着四五十岁,年纪跟老爹相仿。
“这新米和旧米都是分好放在这里的?”任之初心里有了底,问起话来腰杆都直了,摘下其中一个木牌,细致的观摩。
主事镇定回答道:“是的,少爷。运过来的时候都是小的亲自过目,看着伙计们把米粮分类摆放,绝无混淆的可能。”
任之初更觉心惊,拿着火把对准其中一个米袋,“我都没说混淆,你怎么……这是什么米?”
主事抬眸看了一眼,根据指定摆放的方位,马上道:“这是新米。”
“你确定?”
主事的眼眸顿时有了一刻慌乱,但很快他还是说:“小的确定。”
“那你记住这个米袋的颜色。”任之初来到另一个米囷里,随便指了其中一个米袋,“这又是什么米?”
主事这回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因为米粮放置的位置是固定的,但袋子的颜色却明显不同,伙计们搬米的时候都会直接往固定的位置去搬运,而原本崭新的米袋却杂了一些旧米袋,而囤放旧米的地方也堆了一些新米袋。
“你偷梁换柱,把旧米装新米袋,将新米装旧米袋,交货时就卖新袋子的旧米,把旧袋子的新米囤下来,店里不断上货轮转,麻烦是麻烦了点,长年累月也贪了不少银子,其他客商看着店里的牌子不会多加查看,就是查看你也只会呈上好的,货物离了仓再来分辨就难了,就是再回来找你也会拿理由搪塞。若不是我早来,你提前换好,我还被蒙在鼓里!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那主事马上跪了下来,对着任之初直磕头,大喊着小的错了,求东家饶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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