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把湿透的外套脱下,虽说已过了春分,但依旧容易染风寒。
陆宇寒把头发擦的半干,问老板娘:“有菜单吗,想点两杯咖啡。”
老板娘把皮质封面的菜单递给他,微笑道:“不好意思哦,我们晚上不卖咖啡,只有酒,要不你们点两杯酒暖暖身,我再送你们一份烤牛肉串?”
时星抢先一步接过菜单,草草翻阅后道:“好啊,那就两杯‘雨巷’吧,挺符合当下杼秋街意境的。”
陆宇寒跟着点点头,他没打算阻止,知道时星压根也不喜欢喝酒,估计现在就是氛围太适合,兴致上来,想来两口过过瘾。
烤肉串上的比酒还快,味道出奇的好,新鲜的黄牛肉被烤得外焦里嫩,孜然粉混着一点辣椒粉恰到好处,一份大概六七串,陆宇寒就拣了串尝尝,剩下的都留给了时星。
老板娘端着两个造型奇特的玻璃杯放上桌:“这是两位的‘雨巷’,茉莉的味道会比较重一点,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时星浅抿了口,在茉莉香的伪装下浓郁的酒精破壳而出,直接冲上天灵盖,然后是明显的回甘。
他对酒没了解,无法评价,只好说:“茉莉味很香,挺好的。”
“那就好。”老板娘不再打扰。
酒搭配上烤串真的让人停不下来,时星又觉得酒烈,又沉迷于酒精对血液的加温功能,半杯下去浑身一点凉意都没了,袖管都被他卷上去。
再多喝两口,时星脸颊连着脖子都微微有些泛红,说话也变得不如平时明快了。
时星把高脚凳往陆宇寒那边移一些,托着下巴断断续续的说道:“哥,你,你,是不是心情挺好啊!”
陆宇寒玩着桌上的两粒骰子,回:“还可以。”
时星又说:“我发现了,自从华思莼学姐的男朋友来了之后你心情就变好了,不再板着张脸了。”
这酒的名字取得挺人畜无害的,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陆宇寒没言语,随手一抛就是两个六。
时星继续说:“哥,你为什么要给我戴那么显眼的耳钉,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看见我耳旁的痕迹?”
陆宇寒依然沉默,同时停下玩骰子的动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招来老板娘:“请帮我再上杯热姜茶金酒,以及一杯热红茶,谢谢。”
不多时,老板娘就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饮品。
老板娘对他轻声说道:“我看另一位已经有些醉了,才破格泡了红茶的,我们晚上可是连茶都没有的。”
陆宇寒再次道谢。
他将热茶换掉时星面前已经见底的酒杯:“喝点热茶解解酒吧。”
“我还好吧,没醉吧。”时星抗拒的摆摆手。
好,要这样说,时星那就是真的醉了。
时星这个人很有意思,酒量算还可以,如果喝的有点上头,别人问他,他就会说自己喝多了,喝醉了,但如果他真喝多了,那么他反而就会认为自己清醒的很。
那现在他显然处于后者。
陆宇寒耐心哄他:“嗯,知道你没醉,喝点茶我们再继续喝酒好吗?”
“只喝一口行吗?”时星大概是觉得在酒局里喝茶很掉面子,所以不太情愿。
陆宇寒摇摇头,比比杯子说道:“起码喝到只剩三分之一,可以吗?”
时星点头:“你都这么问我了,那肯定可以。”
他端起杯子,喝了两口,热茶从喉头一路滋润到胃底,果然很舒服,于是他干脆把这一大杯都给一口闷了,只剩下一层泡软了的茶叶。
时星期待的眨眨眼:“怎么样?”
“很听话。”
陆宇寒每次看他都挪不开眼,店里的灯光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调的还暗,可哪怕没有半点亮光也不影响他的观感。
因为他太熟悉时星了,闭着眼睛都能在大脑中准确的描摹出他的模样,每一根发丝的生长方向、每一个表情所牵扯的肌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金酒被陆宇寒很快喝尽。
时星自顾自的说话:“哥,我都听你话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什么问题?”陆宇寒笑了笑。
时星又一次移动高脚凳,整个人凑的他哥很近,膝盖顶着膝盖。
他真挚的问道:“哥,你到底为什么吻我?昨天和今天,你都吻我了。”
陆宇寒不知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字面意思的不知道,他心里是压着答案的,只是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语句表述出来才好。
他难得想把自己灌醉。
醉了算了,醉了可以和时星一起疯。
“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时星最后的一问直接来了绝杀。
绝杀之所以称之为绝杀便是他给陆宇寒丢了个核弹后,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酒保不小心把杯子摔了他都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