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私人医生会帮他定时处理换药。
今天和陆宇寒坦诚相见时,时星终于有机会一览伤口全景,其实就是手背和小臂处有一道很长的口子,是被刀或者是其他尖锐物划的。
看样子伤人者划的很急,也没有任何训练,导致伤口断断续续的还有深有浅,浅的地方已经痊愈,深的地方甚至都快割伤尺骨。
远看那正在恢复的伤口仿佛一条扭曲的长虫,结着层褐色的硬壳。
还好他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只要不停止涂药,以及伤口处少晒太阳,半年之后应该能恢复到看不太出的状态。
时星能想象到受伤的那刻会流多少血,白色的衬衫一定被染成刺眼的殷红,他闭上了眼睛,仍没有睡意:“哥,你这么在意我,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陆宇寒知道他在影射些什么,叹道:“我怎么会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是我唯一想护着的宝贝。”
时星追问:“那为什么你在西西里要做出违反约定的事?我们甚至白纸黑字签过合同。”
陆宇寒很认真地回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这样做,很抱歉让你难过了。”
可时星不会满意这样的答案:“什么迫不得已?那你可以提前和我商量啊,你可以告诉我,哪怕你先斩后奏,也比让我一无所知的好。”
陆宇寒又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时星心冷了:“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理由?”
这次得到的只是陆宇寒无声的沉默,他还是贴心的一下下揉着他的腰。
他哥身上有沐浴露清雅味,但时星能闻见的更多的是挥散不去的房间里、床品中木质调香水味,经年累月的使用让卧室也常存着这独特的香气。
时星被这气味包裹着,躁郁的心绪总算被稍稍按耐住。
他尽量平心静气道:“有这么难以说出口吗?你不仅违约,甚至不想让我知道违约的理由,那我们当年签的对赌协议有何意义?”
“宝贝。”陆宇寒轻喃了声。
随后他又说:“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事情并不干净磊落,你知道了也会徒增心烦,总之我答应你,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时星缓缓道:“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指不定你下次伤的会是哪里。”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吗?”
时星也没想让陆宇寒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下去:“我梦见你跪在乱石嶙峋的地面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液是青黑色的,顺着折断的肋骨淌了满地。”
“我站在你面前跟个雕塑似的动不了,可你还朝我笑,你说,时星,我没事,只是将要死去罢了,但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时星说着说着声音都发颤,喉咙口像哽着铁块。
他继续道:“我想救你,但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你缓缓闭上眼睛,看着你成为一具没有体温的躯体,再看着你的躯体化为灰烬四处飞散。”
“哥,我很害怕我的梦变成现实,所以我才和你签那份对赌协议。”时星最后说道,“那份协议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但现在你又把那份安全感亲自销毁了。”
陆宇寒搂着他的动作又添了几分力气,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他说:“我知道,全是我的错,我真的很抱歉。”
他反思道:“不仅是瞒着你的事,还有那条项链,是我忙晕了,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指责你,又怎么能不信任你。”
他哥都知道,但仍然明知故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时星这一晚上听了很多道歉,他能感受到他哥的诚意,但却还是无法理解,已经给了他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把握,还是藏的很深,一丝线索都不肯放出。
时星也不想再多言:“睡吧,很晚了,我也很累了。”
陆宇寒抱着他不放,空调打得很低,也还是让两个人身上出了层薄薄的汗:“出差这么久才回来,直到今天才能好好抱着你,宝贝,我想你了,每天都很想你。”
时星心中还没放下芥蒂,但他哥这样说还是令他触动:“嗯,我也很想你。”
这说的是实话,他同样渴望陆宇寒的拥抱,毕竟长久的分别让他觉得连家都没了归属感。
陆宇寒微微低头凑着时星的耳朵,问道:“所以这次你能原谅我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时星没回。
陆宇寒苦涩一笑:“所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时星:“快睡吧,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有课。”
他是真的很累了,前几天没睡好只是间接原因,直接原因还是今天和陆宇寒搞了一夜荒唐,好在酸软的腰被揉得舒适不少,不再连翻身都艰难。
他哥还是紧抱着他,动作明明堪比禁锢咒,可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反倒觉得安心。
陆宇寒还在想时星刚才的话,他当然懂那些都是托词,时星不正面回答就代表他并不打算将此事翻页。
他没那么困倦,更无法入眠,只能借着黑夜用眼神亲吻时星面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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