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课的付旬还没来得及享受仅有的几个小时休息时间,就被付砚一通电话勒令来接孩子。
许意的感冒越发严重,加之开学第一天事务繁忙,这会儿卸下神后,感冒带来的疲累感翻滚而出,让他连话也不想说,被付砚推到卧室去躺了好一会儿。
果果不知何时醒了,似乎是得到付砚的命令,没去打扰许意。付砚怕她无聊,把小玩意从猫窝里掏出来,逗逗果果。
“你叫小玩意吗?”果果摸到猫猫身体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瞬间放光,又碍于胆怯不敢上手抱它。
小玩意向来胆大心粗,对这个人类小团子很是好奇,被摸了之后也不跑,只是冲果果夹着嗓子喵呜几句。
果果被它逗得咯咯直笑。
付砚对着电子菜谱煮了锅冰糖炖雪梨,在他端着糖水走出厨房时就见果果笑个不停。
“你为什么叫小玩意啊?”果果歪歪脑袋,看着这只听到自己夹子音而羞愧捂脸的小狸花,用略带婴儿肥的手指戳了戳它的肚皮。
小玩意立马用爪子抱住果果的小手,冲她又喵了一声,似乎在证明自己的夹子音是意外。
果果很是喜欢这只大胆接近自己的小猫,她于是干脆一鼓作气上手抱了起来,小玩意被她抱得不是很舒服,但是也不闹,自己奋力转了转身,调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许意睡的迷迷糊糊,一闭眼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出母亲去世那一夜的孤寂画面。
画面中一片漆黑,是伸手不见五指、无边无际的黑,而黑暗中传来一道道低低的哭泣声。
许意抱壁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好似与世隔绝一般。四周的黑暗一瞬间化作实体,向他倾轧过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孤独、崩溃、与世隔绝……
无数负面情绪向他涌来,黑暗中的许意像失去灵魂一样,无神地走向画面中一转而现的楼梯口,他快要掉下去……
身体的保护机制起了作用,他突然腿一蹬,就醒了过来,额前不知何时爬满了汗珠。
许意出了一身汗,全身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他的身体异常沉重,本想翻个身起床却又腰一软,倒在床上。
付砚这时端着碗热乎乎还冒着热气的糖水走进来。
许意的鼻头忍不住一酸,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醒了?”付砚早先就进来过房间观察情况,这会儿叫他面色潮红,止不住的心疼。
许意点点头,全身虚脱得根本没有力气讲话。
付砚也不期待他能给自己什么答复,只是上前把人扶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舀了勺糖水喂他。
许意抗拒着想要自己来:“你不用这样,我自己喝就行。”
付砚拒绝掉他的见外:“就让我献个殷勤,不行吗?”
付砚作为一个坐拥公司大权的总裁,平日作风强硬,唯独一对上许意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示弱,经常性一面对他就像收起利齿的狼。
许意本就疲弊,这会儿也不再倔强。
他含糊答道:“嗯。”
付砚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许意嘴边。
许意头一次觉得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这样好,比新年那夜还要好。好到他已经忘却了付砚对自己做过的坏事,心里落下的全是付砚的温柔体贴,还有时不时的争风吃醋。
付砚这人反差真大。
他思路混沌,却还是忍不住回忆了付砚为自己做过的事。
可是他脑袋里又闪过今天和艾瑞斯聊天的场景。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长久。”
许意又喝了一口糖水,原本甜腻的味道落在嘴里忽然不太甜了。
那付砚的喜欢又能长久吗?
喝完一整晚糖水,浓郁的困意又席卷而来,许意的嘴唇分明还沾着点水珠,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抵抗不住地一瞌眼眸睡了过去。
付砚用手指碰掉了他唇边的糖水,却鬼使神差地忍不住伸出舌头舔掉手指上的水。
好甜,甜得发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