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陈明华将车过来,摇下车窗喊了许意一句。
许意赶忙和郑文道了再见,然后钻进车里和陈明华一同驱车寻了附近一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吃了顿饭。
怕许意的室友介意,陈明华没有留宿,吃完饭就又开着车离去了。
目送陈明华的车逐渐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许意觉得自己的心脏兀得空了一大片。深秋的风分明只拂过他的身体,却又好似吹进他心里。
空旷的荒地里骤然被刮起黄沙满天。
许意这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竟然离开了那座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城市,而且还是孑然一身就来了个新地方。
缓了好一会儿,许意终于回了神,他用冰凉的手指碰了下自己冻得毫无知觉的脸,身子跟着瑟缩了一下。
“去换个电话卡吧。”许意摸出手机,然后开了机,一打开就看见上头来自付砚的无数个未接来电。
办完卡,他又晃荡着去了躺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就漫无目的地在公司宿舍楼下喂了会儿流浪猫。
他似乎是个万猫迷,听旁边几位行人讲有只橘猫极其怕人。但是许意才开了个罐头,橘猫就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舔罐头,许意上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猫也毫无反应,任由它碰。
喂完猫,他终于记得小玩意了,他又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塑料袋上了宿舍,可还没来得及插钥匙,门忽然就被从里推开。
“你好。”许意愣了下,赶紧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新室友,人还没看一眼就问号。
结果话音刚落,就对上了郑文惊喜迸发的眼睛:“许意哥?原来你就是我新舍友啊!”
“我们很有缘。”
空旷的荒原听风了。
入职新公司的一切还算顺利,许意的性格温和,待人接物得行坦荡,倒也算与同事们相处不错。
又加之郑文性格过于热络,连带着让许意也不再封闭在自己世界里。
许意觉得这大概算是否极泰来。
“许意哥,你在洗澡吗?”郑文的部门加了个晚班,待他回来时,许意才刚洗完澡出来。
“洗完了,有什么事吗?”许意的头上盖着头巾,身体裹得严实。
“那个,我有个朋友来宁春旅游,我就想着留他在这两天,不知道你方便吗?”郑文搔着头,很冒昧地询问。
许意听闻,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作答。他不愿意和陌生人相处,本来选择住公司宿舍就是无奈之举,也好在对方是还算熟悉的郑文,但突然又要来一个人……
“抱歉抱歉,可能还是不太方便吧,我还是叫他去住酒店吧。”郑文看得出许意的犹豫,赶紧接过话,态度也恳切。
许意点点头,却也没松口同意。
晚上许意睡前去饮水机打热水时路过阳台,听见郑文态度略显歉意地向对方说明情况。
许意用手指紧紧扣住水杯把。
明明许意没做错什么,但是躺在床上时,他又觉得心情很是烦闷。
为什么他总是不会和别人相处,为什么只是借住两天他也不能宽慰。
他本来不觉得多难受,但手指摸上枕巾时,却触及湿漉漉一片。
那些被积压着的压抑感一瞬间迸发。
这段时日,付砚好不容易跟进完几个项目,终于得了个空。他早已规划好接下来几日空闲时间该如何挥霍。
他也大致能够估摸着许意的爱好,喜静。所以付砚联系了一位商业上的伙伴,在对方旗下的一间难求的温泉山庄包了间包厢。
等一切都规划好之后,他满心欢喜地在晚上十点前开车去玩许意家,但是按了几次门铃后,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蹙蹙眉,又给许意打了几个电话,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