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平观后,张夫人看到她这般模样自然又要黑一段时间的脸,准备出言教训已经回府的伴春,但李明月今日心情严重不佳。
李明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准备滔滔不绝的张夫人,张夫人便在她的眼光中渐渐弱了气焰,最后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转身拿了冰块出来让她敷脸。
第二日一大早,李明月便让吴贵套车,准备去薛府,她本来不准备带任何人,但是临行前,芍药怯怯地走到车前,小心地看着她说:“公主,昨日如果不是薛大郎君护着我,我恐怕已经被火烧伤了,所以我,我也想去探望一下他,可以吗?”
看着芍药剔透的双眼,李明月怎么能说不呢,便让她一起上车,但后来看到芍药脸上两片淡淡的红晕,李明月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
薛府位于永宁坊内,在长安城中比较偏南,李明月从来没有来过。
薛府没有资格如太平观一般将大门开在坊外,所以进了永宁坊后,拐过一道十字口才到薛府门前。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大门紧闭,门楣上就只有一个匾额写着薛府的两字,门口连石狮也没有。
吴贵先敲了大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探出一个小伙子的脑袋,看着这群人好奇地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吴贵道明了缘由,然后几人进府,到了第二进院子,薛绍正端着一碗药准备进屋,看到李明月,愣了一下才淡淡地叫了一声:“公主。”
如今李明月再见到薛绍总怕有些不自在,但见薛绍这样一副似乎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的神色,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而且他这样,显然薛顗确实如明崇俨所说那样没有生命危险。
李明月也随意一笑说:“我是来探望你的兄长的,他的伤怎么样了?”
薛绍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万千,让李明月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薛绍说:“阿兄没事,不过是失血过多,如今还在昏睡。”
李明月听了很是过意不去,咬了下嘴唇说:“我可以去看看吗?”
薛绍说:“阿兄是为公主受的伤,公主自然得看……”
李明月听到薛绍这般尖锐的话不由一愣,薛绍似乎也觉得失言了,深吸了一口气说:“公主进屋吧。”
进了卧房,屋子里烧了旺旺的炭火,四面封闭严实,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没有伺候的丫鬟,只有一个小厮,昨晚跟在薛顗身后的那个。
李明月小声说:“这窗子还是稍稍开一点吧,该透透气。”
薛绍视线看着一旁,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到,李明月不由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说:“云卿?”
薛绍回过神来看着她说:“什么?”
李明月说:“这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侍女也没有,你们几个都是大老爷们的怎么能照顾得好?”
薛绍还没说话,身后传来薛顗中气不足的声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