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幅画,她只觉得心中如同被一块巨石砸中,她甚至能够听到心脏“咚”地一声。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地往前急走了几步,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幅画,目光几乎要将那幅画烧出一个洞来。
这幅画,她见过,虽然曾经看到过的画她并没有看清细节,但是现在只是一眼,她便立马判断出,这幅画一定和曾经看到过的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人。
没错,就是人,一个女人,身穿白衣,双手后负,正在仰头看着一轮明月。
而她以前看到的画,就是在她两年前寻找明崇俨时无意间进入的那间密室,墙上挂着的那一幅。
她虽然当初没有看清那个白衣人的脸,但是当她看到这幅画时,立马便和那幅画联系到一起,这两幅画绝对是同一个人。
这通身的气度风韵,精气神采,以及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够再模仿出来的。
李明月愣愣地看着那幅画,那女祭司却已经跪下拜了几拜站起身来,嘴里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词,然后转过身对着她悠悠地说:“跪下——”
她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鬼使神差地真的对着那幅画跪了下来,半仰起头一直盯着画中人的模样瞧个仔细。
祭司又抓住她的手,这一次只是让李明月的手掌心向下,平放在她的手心中。
沙哑诡异的嗓音似乎从远方飘来,“逻些城下,红眉夜叉;普陀罗宫,丧葬其中;老虎迷路……”
……
“明月?”
李明月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薛绍,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薛绍无奈一笑,“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答应,从那个祭司的屋子内出来之后,你就一直魂不守舍,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李明月看着前面蹦蹦跳跳引路的阿离,皱眉不语。
阿离依旧是见到她时那一身装扮,而且她似乎是万年不变,仍然是那一身灰扑扑宽大的素布衣服,背后背了个背篓,里面的药草高出背篓一截,绿叶一晃一晃,却一直不会掉出来。
“没什么,那个祭司有些奇怪,只是说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话,我只记住了前几句,后面便完全不记得,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这句话之后,两人都闭口不言,各自心中都藏有心事。
两人沉默着走了几步,薛绍想要和李明月说什么话,只是到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到了一条河流前面,阿离停住脚步,两人跟了也到了她的身边,可是此时的阿离却是眼圈发红,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李明月耐着心情将她安慰了一番,最后终于喜笑颜开。
“妈姆从来不允许我们和外界的人有联系,我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不知多少年,从来没有什么杀戮和战争,但是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好人,”阿离恋恋不舍地拉住李明月的手,正准备说什么,只是不经意间看到一条刚从对面度过来的船只。
“哎呀,我要走了,”阿离吐了吐舌头,“你们快点去吧,赶紧回家去,你们的妈姆一定也在担心你们呢!”
李明月嗤地笑了出声,“恩,我知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回到这里看看。”
阿离一听,心中顿时乐开了。“奥,说话可要算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整天异常地寂寞,都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好阿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你,可以听我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是如今你们也要走了,记住啊,一定要来这里……
站在船伐上,看着空荡荡的岸边,两人都从心底叹出一口气,只是心中的思虑各不一样。
可是到了岸边,停靠在一个著名的江南小镇,虽然她没有去亲身经历吗?
而且那个船夫问他们要船钱的时候,两人顿时都傻了眼。
李明月身上最后的的那对耳坠已经送人了,她懊恼地拍了拍头,阿离从未见过生人,怎么会知道什么钱,而她却也没有想到这些,如今却丢了大人。
薛绍也没有办法,身上的衣服其实已经破了,但以两人的身份,以前怎么会为了几文钱伤脑筋?
两人正在惆怅,却听到身后有人迟疑中带着欢喜的语调,“李娘子?薛二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