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想什么呢?”
姜韫点击鼠标:“没,就来了。”
寝室一共四人,关系处的不错。姜韫上号后刚按下准备,舍友马上开了一局,屏幕上乒铃乓啷,伴着男生打游戏时常有的鬼叫。
一局结束,姜韫感觉眼睛进了什么东西,抬手去揉。
屠余眼尖:“韫啊,困了?”
屏幕右下角闪着时间。
21:35。
姜韫一笑:“这才几点。”
徐斯卫就在姜韫对铺,他盘腿坐在床上,抬手收了小桌板:“收了啊收了,改日再战。”
首一森腼腆地拉了拉领口,从桌上捞了卷纸:“正好去个厕所。”
这席就这么散了,姜韫心头一阵烦闷,往侧一滑,轮椅在床边撞了个准。
寝室规格是上床下桌,征得舍友同意后,姜韫单独置办了一张简易小床,免去了爬梯子的麻烦,同时也使本就不大的寝室变得更加拥挤。
姜韫把自己挪上床。
他对视线异常敏感,能够注意到,在他动作的时候,舍友的余光都打在自己身上,在他上床后倏地散开。
姜韫侧躺着,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
遇到那个少年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除了记忆,少年什么都没有给姜韫留下。
姜韫感觉得到少年对于性事无所谓的态度,但这丝毫不能让他停止对少年的旖念。
找到他。
找到他干什么呢。
补偿?补偿什么。
难不成约炮吗?
姜韫手指在屏幕前停下。
你配么。
姜韫自嘲一笑,视线重新凝聚在手机上。
他顺着指尖一看,心里徒然一抖。
他瞬间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徐斯卫紧张。
姜韫没有回答他,刚刚点着屏幕的指尖又麻又烫,这股奇异的热流仿佛一路流到了心上,心脏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他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僵直地坐着,就像是被抓住了的,想干坏事的孩子。
那是他的主治医师。
五十多岁的医生身穿白袍,他的手被一位领导样的人亲密地抓着,两人露着官方的笑容。地点在他常去的第三医院,照片的背景是医院大门,行色匆匆的患者来来往往,照片的右侧角落,赫然是一位极其抓眼的少年。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靠着柱子慢条斯理地在吃一袋面包。
“韫啊,怎么了?”屠余问。
姜韫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是一般的沙哑。
“没事。”
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傻傻地戳开主治医师的聊天框,停顿了许久,干巴巴打出一句。
“许医生,最近有时间再给我做个检查吗?”
席果吃完面包站起来,脚边的流浪狗砸吧嘴回味席果刚刚喂给他的肠,呜呜地蹭他的脚。
席果拍了拍它的头:“乖。”
他双手拢住狗头,最后狠狠呼撸一把,头也不回,慢悠悠地往前走。
拐过两条街,他走进一家手机店,挑了最便宜的一款,正正好好清空了手头的现金。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手机卡插进去。
默认的手机铃急促响起,转瞬间屏幕上闪进十数条信息。
“席果,你跑哪去了?这活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小席,忍一时风平浪静,这点道理你还不懂?”
……
最后一条的号码很眼熟,是他最后一个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