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你妈的抓你进来的时候你烂泥一样要人抬,问你话的时候你醉得死猪一样一个字不说,这会子来劲了!嗯!”唐煅一把就把那臭烘烘的醉汉从孙卯的身上给拎了起来。
醉汉还迷糊呢,手舞足蹈地要再去抱孙卯,被唐煅一松手就给扔在了地上。
地上凉,醉汉猪似的拱起身子趴在地上哼哼个不停:
“喝奶……渴……要喝奶……”
那裤子都脱了一半儿了,松垮垮耷拉在膝盖处。唐煅打眼一瞄就想吐,内裤里面都湿了,汤汤水水的在顶灯照射下白花花闪光。一根黑瘦的鸡很显眼地从白胖的身下支愣出来,硬撅撅向前杵着。
有些男人就这样,喝再多不耽误生理反应。
“穿好!”唐煅没看孙卯,背对着他勒令,然后自己挪动半步隔开了醉汉色迷迷的目光。
“再他妈的看辣椒水喷你!”他指着醉汉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醉汉听懂了没,反正是哼哼唧唧把脑袋蜷在了胳膊里。
身后悉悉索索的,孙卯在穿衣服。
唐煅把醉汉从他身上跟揭狗皮膏药一样揭下来的时候,孙卯的外衣已经被彻底扒开了,只剩下个胸罩还坚守着阵地。
下身倒是简单,不用脱裤子,拽住两个脚腕推车似的搬起来,裆部就从小裙子底下暴露出来了。打底袜库也是特制的,三角区敞开的那种,很是方便。
“好了……”孙卯低声道。怯怯的,好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唐煅一扭头,倒吸一口凉气。
“穿好穿好怎么你也喝多了听不懂是吗?!袒胸露怀的像什么样子!”
孙卯想说什么,但又不敢,低下头咬了会儿嘴唇才嘀咕:
“扣子都拽坏了……”那声音倒也不是委屈辩解,就是很诚恳地坦白。
唐煅咬牙忍下烦躁,一把拽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想要扔给他。
到指尖儿了,忽然想到了制服上的警徽。
“喝死你得了。”他三两下重新穿好衣服,弯腰把醉汉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一件儿宽大的村干部亮灰色西装,套在孙卯身上,被那有棱有角的身条架起,里面又填充着他本身穿的假貂绒,倒还显出了几分国际秀场的混搭叠穿风和洋货劲儿。
“来你录个口供,他这是……“
唐煅想说“强奸未遂“,但忽然又反应过来孙卯是个男的。
现在对男人的性侵立法还十分不明晰不健全,用“强奸“这个词不妥。
“……试图猥亵。他这是猥亵。“唐煅随口拽了个词儿。当初在警校的时候他是打算在金三角和贩毒分子火拼、在边境线上打击走私涉黑武装分子的,这些婆婆妈妈家长里短的概念他都是硬背下来考完试就忘,谁能想到有一天还得用到……让他现在写”猥亵“这俩字儿他都不一定能写明白了。
唐煅说着就掏出手铐,单手拽着醉汉的胳膊,拎拖布一样把他拎到墙角,就地拷在了椅子腿儿上。
死沉,喝醉了的人死沉。唐煅喘了两口气招呼孙卯和自己回审讯室录口供。
孙卯脚步犹豫。
唐煅讨厌死了这磨磨唧唧的劲儿。他八九十岁因为中风而半身不遂的外婆都比这要利索。
出于“同性相吸”的那种本能的宽纵这会子也消失了,唐煅愈发看不出来眼前这人是个男的。
他只对男人怜香惜玉。
“你走不走?明说,各有各的解决办法。”唐煅冷冷地盯着孙卯。
“他……”孙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地板上死猪一样哼唧的醉汉。“他说他给钱的……”
“啥!!??”唐煅瞪圆了眼睛。
“他口袋里有钱包,他说他付现,说他不差钱……”
“我看是你差根筋!”唐煅怒吼着打断他。“这他妈的是派出所,你搞搞清楚!我还以为是强奸,原来你卖到这里来了!”
“不是……没有,是他先……我推不开他,总不能白挨……”孙卯的解释是唐煅见过的最真诚的狡辩。
“屡教不改。“唐煅懒得再费口舌。那句”狗改不了吃屎“都在嘴边儿了硬叫他给咽回去了。
“为了个钱,啥都能卖,在哪儿都能卖,卖给啥人都行。“唐煅冷笑。
孙卯没再回嘴,承认了似的低头沉默。
“行了,我是把你这烂泥糊不上墙,拘留所里呆着去吧。“唐煅冷冰冰地说。
孙卯的头埋得更低了。但他还是用眼角瞥了瞥地上的那醉汉。
是摸到了的。其实应该给钱的。
唐煅下班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审那一群女犯人的审讯室都空了。
真的是,审个人妖比审一群妓女都费劲。
唐煅揉揉颈椎往外走。
“钱包留下!“
刚走出派出所大门没几步就有人从树丛里跳出来在他肩膀上使劲儿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