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天色渐沉，他不再多言，将男孩抛在身后，转身离去。
当赵洛风看见原本倚靠在车旁，现在正朝他走来的江渝时，一时间竟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刚才的学生跟着他回了家
——江渝上身纯白卫衣，下身灰色运动裤，脚踩一双黑色运动鞋，脸上带着几分忐忑。
赵洛风面色复杂，上下打量这扑面而来的少年朝气，沉默片刻，道：“走吧。”
江渝被他的视线弄得有些不安，觉得特意翻出来这套衣服的自己有点蠢。
本来想着赵洛风似乎很喜欢师生扮演，他叫他老师时，小嘴总把他咬得发疼。他以为穿成这样他能更投入......
江渝耳根微红，抿唇上前替赵洛风拉开副驾驶车门。
赵洛风一挑眉，还是顺从地坐上了车。
黑色跑车匀速行驶在路上，车内没有人开口，一片安静。
江渝伸手点开音乐，在舒缓轻柔的旋律里，他开口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赵洛风正背靠着座椅闭目养神，棱角分明的下颌绷起一条有力直线，嗓音淡漠，“什么都行。”
江渝语塞，微偏过头，却看见了硬挺轮廓。
正在怔神间，一双眼忽地看来，“小孩，看路。”
江渝慌乱回过头，看向前方，死死盯着快速消失复又更替的黑色路面，心里却激荡着四个字留下的无尽波澜。
揣度着字里余音，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攥紧，心也沉了下去。
在沙哑女声的呢喃中，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座庭院前。
庭院装修素雅，入眼是莲花纹压角的精致影壁，内院中央嵌着假山池塘，曲水流觞。倒和江渝心里以为的地方不太一样。
赵洛风和江渝在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的引导下步入一个包厢，面容姣好的服务员半跪着点好菜后起身退后，帮他们掩上了红木门。
房内转眼又只剩他们一个，江渝清清嗓子，试探开口，“这几天过的好吗？”
赵洛风抱着臂，语气随意，“还行。”
“那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展览会，与你的专业相关，听说还不错。”
赵洛风放下胳膊，笑意转淡，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您点的菜来了。”两位身姿窈窕的侍应生用托盘端着白玉碟，动作轻柔地摆放在桌上，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但动作再轻，话毕竟被打断了，赵洛风顿下即将说出的拒绝，垂下眼不去看江渝微亮的眸子。
包厢内十分安静，外面杂音被隔绝得彻底，耳边只有箸碟碰撞的轻微响声。
在碗里再一次被江渝填满菜肴时，赵洛风无奈搁下筷子，正视他眼神，口吻淡淡，“不要把我当女人。”
江渝缓缓放下筷子，沉默片刻，却是开口道：“我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赵洛风轻挑眉，戏谑神色又回到他脸上，“你以什么身份要？”
“有什么区别吗？”
赵洛风靠近江渝，眼神黑沉沉一片，似凝着嘲讽与晦涩，“如果是以合作公司老板的身份要，可以。”
他用宽厚手掌轻轻摩挲江渝脸侧，重抹过他唇瓣，看见艳红泛出才停手，“如果是以炮友的身份要，也行。”
赵洛风缓缓贴近，直至额头相抵，长睫相触，一个人眨眼，痒意便渡到另一个。
他直视江渝眼中浮动的光亮，似要看到他心里去，“如果是你要，不可以。”
直到看见那几抹光茫淡下去，赵洛风这才慢慢后退，起身准备离开。
在快要踏出门之际，却突然被拉住手臂，他不耐转头，江渝冷俊面容一片沉凝，嘴唇开合几次，最终道：
“我没拿你当女人。”
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当你的爱人。”
赵洛风浓眉一挑，这才有些正视眼前人：本以为就是个被老婆劈腿的倒霉蛋，他出于逗弄才与他纠缠了这些日子，肏够了就能掰了。
谁想到居然是个情种。
啧，真麻烦。
他攥住江渝手腕，将他推开，脸上戏谑神色不变，口吻十分随意：“回去过家家吧，乖孩子”
江渝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手指轻轻摩挲手腕，似在感受残留的温度，但余温转瞬即逝。他眼里光亮熄灭带来一片黑沉。
“肏到你乖就行了吧。”
声音低哑到几不可闻，却带起胸腔微微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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