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婷婷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以前绝对不会进的甜品店，为了她想吃的季节限定去了；觉得很无聊的密室逃脱，也因为她大大小小的玩了不下十个因为太黑在暗处站着反而把NPC吓坏了这种事竟然真的发生了；而现在，我站在这家由时髦表姐强烈推荐的手作项链店里，沉默地喝光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然后又认真数了一遍那条星座主题的项链标价后面的零。
四个，没有错，就这么一个不足一百克的小玩意儿，要人民币两万整。
我也清楚这个价格对姜婷婷来说不算多昂贵，但对目前的我来说已经相当肉痛。
仪式感、惊喜、礼物，这些本来都是跟我毫不搭界的东西，我之前觉得庸俗又无聊，纯粹的消费主义陷阱，根本毫无意义。
结账的时候我看着自己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就这样清空，心里竟然没有空虚，反而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像是啤酒杯上的泡沫一样轻飘地往外涌。
她会喜欢吗？会开心吧？绝对会惊讶得不行，她是万万想不到我会送她礼物的。
因为下周就是圣诞节，项链店的人很贴心地帮我用上了圣诞主题的礼物包装，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堆叠在一起意外的和谐漂亮，如果我是收礼的人，可能都会犹豫改怎么拆开。
项链被放进了同样精致的手提袋里，还被打趣要我最好提前订花，因为当天可能会订不到。
走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另一个男人走进去，也低着头在选礼物，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磨灭了一半——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坏的那一种，被人送礼这种事情，在姜婷婷身上早已是稀松平常，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胡思乱想期间我已经顶着寒风骑到了姜婷婷的家门口，不是那栋充满YL回忆的别墅，而是她在市区里常住的高级公寓。
没有门禁，我自然是上不去的，在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嘟声响到尽头时她才接起，周末这个点，她必然是在睡懒觉的，我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点，在楼下等的很耐心，像我这种体格的生面孔，眼神天生还很凶，就算穿的很学生也难免惹来保安的怀疑。
那位彪悍的大哥已经朝我的位置看了好几眼，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时，姜婷婷从他身后蹦跶了出来。
她果然是刚睡醒，长发乱糟糟的，睡衣外面套着睡袍，还踩着一对小企鹅的毛绒拖鞋，怪可爱的，我没忍住举起手机拍了两张。
她啪哒啪哒地跑下台阶，看到我举手机时脸上的笑容顿时转为怒容，扑过来就要抢：“不准拍！我都还没梳头！”
“懒死你算了，这都下午三点了，还睡？”对付她不要太简单，手臂一举姜婷婷就根本碰不到了。
她徒劳地蹦了两下，像只使劲往我怀里扑的小动物，我轻松地揽住她，把藏在身后的纸袋塞进她的手中。
“拿着。”
这一幕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的冷酷潇洒，我本来的计划是骑着车从她眼前路过把礼物扔给她的，之后事了拂衣去便可——
但我又是那么那么地想知道她的反应，拉满的期待值在我的心脏挠痒痒，现在就让它加速跳动起来。
“……？？？”
她当下的反应有点像是原地石化。
姜婷婷捏着纸袋，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微微歪头看着我：“给我的？”
“不然呢。”
她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我不太自在，像是要把我最想隐藏的情感勾出来一样直白，但又是很纯情清澈的那种，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我恐怕又会像之前那样用那种方式敷衍过去。
可是现在做不到。
我只能直面她，看着她哦了一声，唇角上扬起来，将纸袋抱在胸口，仿佛那玩意儿能在寒风中给她取暖。
“开窍了呀，还知道送圣诞礼物。”
“不是圣诞礼物。”
“咦？！那是生日礼物吗？”
大概是因为骑得太快了被冷风刮伤，向来皮糙肉厚的我现在也觉得两颊发烫。
“你生日在2月吧？”我僵硬地回答她的话，语气我自己都听得出来有股不自然的急切。
姜婷婷不解：“那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送就送了啊。”我总算说出了准备好的耍酷台词，心里长出一口气，插在口袋里的手悄悄地握成拳头又松开，“东西收好，我走了。”
转身的时候姜婷婷拉住我：“你等会有事吗？”
“……没。”我的心跳又怦然加速。
“那跟我上去呗。”姜婷婷看起来比我轻松多了，“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她说完就很强势地握住我的手往公寓走，我还没回过神就跟着她越过了门禁，这时才嚷起来：“等等，我还没锁车……”
“拜托你看一下啦，我们很快就好～”她对刚才还瞪着我的保安大哥笑眯眯地说道，对方严肃地挺着肚子朝她敬了个礼。
“……”
电梯打开就是她家，我还没做好准备，她就拉着我走进那个大得惊人的客厅，我球鞋踩在门廊那光洁得像镜面一样的玻璃地板上，两侧陈列着看起来就七位数往上的艺术品，我顿时有一种被金钱的伟力压倒的窘迫。
但姜婷婷在我驻足的瞬间握住了我的手，柔软温暖的手指轻轻插入我的指缝里，与我十指交握，仿佛在那一瞬间握住了我惴惴不安的心脏。
姜婷婷眯着眼笑了笑，就算头发乱糟糟的，又穿着卖萌的卡通睡衣，她那副表情还是很诱人：“凌峰同学，不来我的房间坐一坐吗？”
是坐一坐还做一做……？我本来脑子里可完全没想那档子事啊，我送她礼物又不是因为馋她的身子，可是我难道不馋吗？
我馋的要死了，明明已经接吻过，插入过甚至内射过，现在和她只是这样简单握着手，也让我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
我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啊，还是姜婷婷这家伙真的是长着天使脸蛋的恶魔？
我咽了口口水，手心在出汗，这绝对瞒不过她。
果然，她又露出了那种微妙的，略带讥讽的浅笑：“哼哼，看出来了，你之前没去过其他女生的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