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方一ri,人间已一年,这一天,太乙打算下凡巡视,出了南天门后,竟然身不由主地飞往武陵山。只见山se依然秀丽,堪称人间仙境,此时已是正午时份,但四周却万籁寂然,完全听不到有人在祭祀。他感到很奇怪,于是落到庙宇前的一棵古树上,俯头细看。
只见庙宇前聚集了一大群人,个个愁云满脸,没有半点喜庆气息。跟着,一个穿着红se长袍的女子在巫祝的簇拥下步出庙宇,旁边的几个老人家哭哭啼啼,抢着要拉她的手。
那女的忽然停下脚步,抱着他们的大腿哭喊着:“爹﹗娘亲﹗”哭了一阵,终于被人拖走,有人在后面敲锣打鼓,在一片喧闹声中,众人开始散去。
太乙化身成一个樵父,落到地上,抓着堕后的一人问道:“兄台,今天不是祭祀ri吗?大家都赶着去哪里?”
那男人瞟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说:“你从外地来的?今天是河伯娶媳妇,赶快去看。”说完已一个箭步,追着前面的人去了。
“河伯已有心上人,何以会在此地娶妻?这河伯分别是假冒的﹗”太乙思忖了一会,于是混入人群之中,跟着大家前去看个究竟。
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山谷,谷口有一条清河,最寛处约有十丈。
太乙见了,不禁失笑,心想这河渠连轻舟也载不动,这“河伯”的法力也很有限,但仍不动声se,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只见河旁已筑起一座堂皇的祭坛,比祭祀东皇太一时不遑多让,几个巫祝在上面念念有词,坛下锣鼓喧天,把那跪在坛前女子的哭声都压下去了。
太乙嗤了一声,心想这“河伯”可真大胆,竟然动用如此多人力去娶妻,怪不得无人去祭祀了,心里也有点埋怨眼前这些人的愚昧。
忽然,天se黯淡起来,半空飞来一大片黑云,把整个山谷都遮闭了。众人举头张望,脸露紧张之se。几个巫祝更卖力地诵唱,四周刮起阵阵狂风,巫祝紧抓着缨带,高帽都快要被风刮走了。那女子吓得蜷缩在坛上,不敢动弹。
只见河水不断在翻滚,“轰”的一声,水迸she,一团黑影从河中冲上半空。
众人“哇”的一声,低头跪在地上,喃喃地说:“恭迎河伯﹗”
唯独太乙没有跪下,冷眼瞧着空中的黑影,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条庞大的鲤鱼,哪里是什么河伯﹗
那鲤鱼jing见岸上一个樵父竟然没有跪下,嘴上两条须子倒竖起来,大怒说:“大胆﹗见到本座也不下跪﹗”
太乙冷笑一声,正yu出手教训他。忽然一道白光从半空横she过来,一下打在那鲤鱼jing的右脸上,“啪”的一声,响如被掴了一巴掌。
“区区一条鲤鱼jing,竟敢冒充河伯﹗”空中传来一把银铃般的声音。
太乙一听,心中一凛:是她﹗
那鲤鱼jing见身份被拆穿,怒羞成怒,朝着半空大喝道:“谁?”
那女声冷冷道:“见到nainai也不下跪﹗”
太乙心里暗笑,这女的看来不过二十,竟然冒充人家的nainai。
岸上各人早已吓得鸡飞狗走,只剩下坛上那可怜的女子,她一见那鲤鱼jing冒出水来,已倒下来昏了过去。
那鲤鱼jing气得满脸通红,旋即化作人形,落在台上,指着半空大叫道:“有胆的就出来,让爷爷我教训你﹗”
“啪”的一声,鲤鱼jing左脸又被掴了一个耳光,这下比刚才更响亮,直打得他左脸肿起了一大块。
鲤鱼jing怒气冲天,朝天怒吼一声,背后的河水如排山般升起,足有两丈高,隆隆作声,威风非常。
只见一束银线打横飞来,像穿线般把一排排的河墙连起来,然后像一块大布覆去鲤鱼jing的头上。
那鲤鱼jing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已被一河河水淋得浑身湿透,一条鲤鱼更“咚”的一声在他的头上弹到地上。
太乙看在眼里,却不敢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