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趟,包和手机都还在家…”。
“等会儿我会让司机来拿,回去干吗,想再碰到厉冬森”?申穆野冷哼了声,扯着她进了车子,余光正好看到厉冬森追了出来,他用力关上门,一脚油门“轰”的冲了出去。
车子开了一阵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沈艺芝的号码:“妈,连蓁被我接走了…”。
沈艺芝着实是担心的,琢磨着是遇到了厉冬森,“穆野,你可别误会啊,是那厉冬森这几天知道了蓁蓁结婚的事,一直纠缠着来我们家闹,刚才蓁蓁是想和他说清楚,才硬被拉扯出去的”当。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怪她的,您别担心…她的东西等会儿我让人来拿…”,申穆野回头看了眼她蜷缩在副驾驶位上失魂落魄的剪影,沉默的收起了手机。
连蓁听得心里嘲讽,他素来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他妈妈想必是被他给哄过去了,不过也罢了,省的她担心。
到了申家,申穆野熄了火道:“别给我摆出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免得让我奶奶担心”。
说罢从后尾箱提出行礼先进了大宅,也不再理她,连蓁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进去。
“咦,不是说在蓁蓁家吃饭吗,回来的这么早”?申老太太夫妇正吃完饭,屋里的佣人在忙着收拾,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忙迎了上来,“蓁蓁,你怎么穿着拖鞋啊…”。
连蓁顿时一阵紧张,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找到个借口,“我…我鞋子坏了”。
“鞋子坏了难道你家里没其它鞋吗”,申老太太可不是傻子,看出些名堂,眼睛没好气的瞪向申穆野,“你这小子,又欺负人家蓁蓁了,别跟我说你直接把人家从乔家拖了出来”?
“您瞎说什么呢,奶奶,我们夫妻俩的事您别管”,申穆野心情也很不好,不耐烦的道:“我都没吃饭呢,素姨,有什么菜吗”?
素姨忙放下手里欲端进厨房的菜,含笑道:“开始以为少爷你不回来,只有酸菜鱼、腊肉和些蔬菜,不过老太太知道少夫人要回来,提前让我炖了锅参枣乌鸡汤,说是做夜宵喝”。
申穆野现在觉得看啥都不顺眼,冷冷道,“我不爱吃那些,算了,帮我炒个蛋炒饭吧”。
素姨点了点头,看向连蓁,“少夫人你吃了吗”?
连蓁原本就只吃了几口饭,跟没吃差不多,但此刻一点食欲也没有,便低声道:“我吃过了…”。
“吃过了也去盛碗鸡汤来,我还不知道,在国外吃来吃去都是些牛肉、披萨那些,对身子不好,现在回来一定要多补几餐”,申老太太拉过连蓁的手,软语道:“跟奶奶说,在欧洲玩的开心吗”?
“挺开心的,穆野…带我去了巴黎”,连蓁强挤着笑容道。
“巴黎啊,那可是个好地方”,申老太太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说说看,你们去了哪些地方”。
“卢浮宫…塞纳河,凯旋门,去了蛮多地方”,连蓁低声说道,“还给您和爷爷都带了礼物…”。
说着连忙将行礼打开,老人家那些销的东西都不适合,连蓁选的都是些中国少有的补品,申老太太收到礼物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连蓁懂事。
素姨先将煲好的鸡汤端上来,连蓁喝完后便说坐飞机太累了,提前上楼休息。
等她一走,申老太太便板着脸跟申穆野唠叨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蓁蓁在强颜欢笑,我说你这脾性,怎么就不能多让着人家姑娘一点…”。
申穆野正吃热腾腾的蛋炒饭,本就没胃口,被她一念叨,更加没胃口,直接将勺子一扔,“奶奶,我困了,睡觉去了”。
“说你两句就跑,嫌奶奶啰嗦了是吧,饭都没吃完呢,你给我吃完再上去,饿出胃病了怎么办”,申老太太拉着他不许走。
申穆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爷爷,我真佩服您当年怎么忍受得了奶奶的”。
申老爷子淡淡道:“当时在美国显少有你奶奶这么年轻漂亮的,一时糊涂就选了”。
“想当初我也是大把大把的人追,一时糊涂嫁给了你”,申老太太不服气的斗起嘴来,趁这两人的功夫申穆野赶紧扫了蛋炒饭,上了楼。
一进房门,就见连蓁飞快的背过身去擦眼泪,大概是一上楼就在哭了,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弄得他心情又恶劣了几分,嗤嗤笑了两声,“是不是想着厉冬森哭呢”。
连蓁心灰意冷的不想与他说话,反正他是个蛮不讲理的,总是让她难堪,也不想想他昨夜去做了什么。
不过也罢了,反正她在他心里不过就是叶娅茹的替代品。
“不说话,心虚了是吧”,申穆野见她越沉默,就越恼火,“你别以为我没听到先前他说什么要去南方那边发展,还让你过去是吧,要不是被我撞到了,怕是今天连影子也见不到,早跟人家私奔了”。
“你别胡说八道”,连蓁被他冤枉的眼泪冒酸气,再也忍不住了回头瞪着他,真不明白这样刻薄的他当初在巴黎她怎么会对他心动,“你自己有错,做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我这不是提前做好着给你警告的准备”,申穆野讥讽的冷笑,“上回不过是去了趟法国你就跟人家私奔了,瞧你对人家旧情难忘的性子,我可怕你又逃了,这回可不同上次,你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了,若传出去我申穆野的脸怕是也丢尽了,说起来你也真是没出息,人家稍微说两句好话,就被人家搂在怀里不知东南西北了…”。
连蓁实在听不下去,起身往阳台走,申穆野哼了声,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见她还窝在阳台,心里一火,出门去了书房。
连蓁一个人在外头呆了许久,见里头没了动静,他人也不在屋里,才回房间洗漱睡觉,她睡在床沿上,省的那个人半夜靠过来,想到他昨夜和叶娅茹做的那些事,她就觉得恶心,恶心的连靠近他一下都不愿意。
她实在是困的紧,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被外面一股力道扯了起来,紧跟着一张纸扔到她面前。
她半睡半醒的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满满的一张妻规。
第一条: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不得干涉,夜不归宿不准干涉,更不准争分吃醋。
第二条:老公生气不得顶嘴,打人不得还手,训斥的时候要好好听着。
第三条:永远都不能跟老公说“不”,永远要觉得老公做的是对的。
第四条:女方不准外遇,不准暧昧不清,没有经过男方的允许不准单独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
第五条:女方永远不准夜不归宿。
第六条:在外面永远也不能扫了老公面子。
第七条:不准见厉冬森。
第八条:永远不能在意老公以为的其它男人。
……。
“这是什么…”,或许是连蓁没敢相信世界上会有男人专横的定制这种东西,一时没缓过神来。
“这是我为你专门订制的二十条妻规”,申穆野淡淡道:“看仔细了,看完后就给我签了”。
连蓁呆了呆,连封建社会都没这么过分的,“…你还可以更蛮不讲理点吗”?
她抬头,眼神充斥着匪夷所思,连封建社会都没这么过分的。
“你这种人只能蛮不讲理”,申穆野将笔丢了过去,连蓁气得身体颤抖的爬起来,“我只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了你,你没资格让我签这种东西,你写的东西都太离谱了”。
“离谱”?申穆野冷笑了声,“你说说,哪里离谱了,我是监禁了你的人身自由还是折磨了你,你要是好好的、规规矩矩的,这些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看你就是有颗不安份的心,我怕你不签个字,回头又跟厉冬森搭上了,那东西,今天我是对他客气了,我要再看他对你动手动脚,哪天碰上我心情不好直接废了他”。
他瞳孔阴狠的一眯,连蓁打了个寒颤,被他逼得透不过气来,抓起笔唰唰的签了名字,然后将协议扔给他,“我签了,你可以了吗,从今天开始,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一起,你爱和哪个女人睡就和哪个睡,我不会问,也不会过问,你就算一整年不回家我也不问你一句,但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碰我,我嫌恶心”。
她从来没有这么被气过,或许是气过了头,心里头对他的害怕也没有了,只是瞪着一双含泪的秋眸。
“你敢说我恶心,你自己好到哪去了”,申穆野到底是被她话给气到了,一把将她扯到身前。
连蓁闭上双眼,昂头,“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你写了,打人是不能还手,你干脆把我打死吧”。
她孱弱的脸一寸寸的绷着倔强,申穆野倒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脸上掠过丝
诧异,喉咙里反倒像吃了只苍蝇一样不是滋味。
他冷冷松开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恼怒的用鼻子一哼,拿上外套出门去了。
他走后,连蓁才踉跄无力的滑倒在床上,看着那张协议,大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对他有念想了,再也不会为他一点伤心了,等她生了这个孩子就要离婚。
“连蓁,你睡了吗”?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擦了擦眼泪,看到申钰铭站在门口,“三叔,有事吗”?
申钰铭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白兔一样,一看就是刚哭过了,他皱了皱眉,“我刚看到…穆野很生气的出去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啦”,连蓁一开口,才发现夹着浓浓的鼻音,可能是刚从哭的太厉害了,她有些尴尬。
申钰铭温柔一笑,打趣道:“瞧你这个样子,还想骗我”。
“其实…只是有些口角啦,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连蓁情知瞒不过,小声的道:“三叔,你千万不要告诉爷爷奶奶,免得他们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申穆野盯着她,叹了口气,“穆野的脾性是让家里人宠坏了,你啊,有时候也别太让着他了”。
连蓁漫不经心的点头,心里却想,以他那种性子若是不让天都要踏了。
申钰铭见她无心与自己说话的模样,站着难免觉得尴尬,便道:“那你早点睡,我回房了…”。
“嗯”,连蓁正要关门,忽然想道:“对了,三叔,你等等,我有个从欧洲带的礼物给你”。
她将早已放在桌上的小盒子递了过去,申钰铭打开一瞧,是条爱马仕的灰色真丝印领带,“是你选的”?
“是啊,就是怕三叔你不喜欢…”,连蓁不好意思的道。
“不,挺好的,你眼光很好,谢谢”,申钰铭小心翼翼的将盒子盖上,柔声道:“下次若是穆野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谢谢三叔”,连蓁眉角涌起歉意,“从前的事其实还想说声道歉来着…”。
“算了,都过去了,只是有些羡慕,能娶到你为妻,穆野是个有福气的人”,申钰铭温和的目光凝视着她微笑。
连蓁愣了下,他便轻轻摆了摆手,拿着领带离去了,连蓁站了会儿才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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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许素凝做完spa开车回来,远远的便看到家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奔驰,厉冬森站在路灯下。
她心里一喜,自从广州回来后,他便下了班就不见人影,难得见他主动来找自己,许素凝立即走了下去,“冬森,你在这等我吗,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她话没说完,走的近了,便看到厉冬森一双翻涌着怒焰的双眼,她怔了怔,没反应过来,便被厉冬森扯进了旁边安静的园里。
“冬森,你抓的疼死我了,放开我”,许素凝挣扎着,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平时厉冬森对她再不好,可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厉冬森直接将她手臂一甩,她踉跄退后两步,几乎没站稳,差点摔倒在草地上,“你究竟要干嘛”?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对连蓁做了什么”,厉冬森面孔几乎扭曲,那声音像是落入陷阱的野兽一样在咆哮,“纪华菲结婚那天晚上…”。
许素凝脸色一僵,拂了拂秀发,转身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听不懂”?厉冬森猛地扯住她秀发,直接拖到面前,瞳孔瞪圆道:“那现在听得懂了吗,你最好老实跟我交代,申穆野都说了,你那天晚上将连蓁下了药,然后送到了他房里,就是因为你,连蓁才怀孕了”。
他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这个女人身上,甚至恨不得当场掐死她,都是因为她才会害自己失去连蓁。
许素凝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吓得容失色,尤其是头皮被他那一下扯得头皮都快掉下来了,但更恐怖的还是他后头的话,“乔…乔连蓁怀孕了”?
“没错,她不但怀孕了,还和申穆野结婚了”,厉冬森愤怒的抖动她身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心肠怎么那么恶毒,你抢了我也就罢了,还要处心积
虑的伤害她那样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