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是小的一人经营,敢问客官要什么样式的棺材?”
尖锐阴冷的声音传入夜末耳中,再看那墙角的身影,仍是自顾自的摆弄棺木。
“样式随便,但我只要能装活人的棺材。”
此言一落,那身影身子一震,停止动作,半晌后方才开口道:“可以,不过要先交订金。”
夜末也不犹豫,一抖手,代表吞魔门的令牌射向身影。
接过令牌,打量几眼,身影点了点头,将令牌丢回去,道:“跟我来。”
一条廊道,左拐右拐,一间小屋,一口红色石棺,一把推开棺板,身影当先跳入,夜末紧随其后。
这明显是以棺口为门的暗室。
室内灯光昏黄,夜末本想打量一番,那身影已然回身。
寸草不生的光头,苍白的脸,这是一位相貌无奇的中年人,随意扫一眼,绝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夜末却注意到,此人目光极为阴沉,隐隐有煞气要挣脱而出。
“辛苦你了,隐匿煞气,很不容易。”
闻言,那人深看了夜末一眼,点了点头,“阁下也辛苦了。”
夜末一句话,看似不着边,却是想打消那人最后一丝疑心,毕竟,感同身受,最易引人共鸣。
而那人也自然而然将夜末外溢的煞气,当做是难以隐匿的表现,却不知,夜末是因为魔化将要步入更高层次,而无法控制煞气。
“为了此次行动的隐秘性,门主只提出接头暗号与令牌,既然已经符合,我也就不打听阁下是哪一堂的兄弟了。”那人淡淡的道。
这一点,虽已从鬼千仇口中得知,但听到那人如此一说,夜末仍是松了口气,毕竟,依照当时的形势,只是从鬼千仇口中套出了有关于吞魔门的“任务”,至于吞魔门内部到底分为几个堂口,都有什么特征,他是一概不知。
接下来,交代了彼此代号,两人进行一番长谈,围绕的都是五灵剑。
夜末脸色突然严肃,“阁下,在下今日前来,是有更为重要的消息告知,还请阁下通知你所能联系的其他据点兄弟,以方便将此消息以最快速度令我吞魔门众人人皆知。”
闻言,知道是大事,那人的眼神也跟着严肃起来。
待到夜末与他耳语一番,那人脸色变了变,继而,本是阴沉的目光爆发出强烈的兴奋。
“消失准确?”那人抓住夜末的手,紧盯着夜末的眼睛,生怕夜末在诓他。
“当然,阁下也知道,我吞魔门门规森严,凡是出来执行任务的,性命都掐在门主手中,若是在下为一己之私,诓骗了门众,即使逃到海角天边,也是难逃一死,此事万不敢作假!”夜末言辞恳切的道。
盯了他半晌,那人狠狠一点头,道:“此番行动,若是成功,定能少走不少弯路而拿到五灵剑,我等也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险隐藏在畏都都主眼皮底下,皆可回去复命领功。”
知道他已深信不疑,夜末心中一喜,故作斟酌一番,接着道:“阁下,在下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费劲千辛万苦得到此消息时,在下是抱着私心,打算独吞功劳的,结果不得已……”
说到最后,夜末赧然一笑。
那人也跟着笑了笑,表示理解,说道:“阁下不必难为情,大家都是为了功劳,若是换成在下,也可能抱起独吞功劳的心思,只不过,此事一个人实难做到。”
夜末挠了挠头,试探的道:“那这头功……”
“当然是阁下的,毕竟消息是阁下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得到的,而且,没人比阁下更了解行动的局势,领头人必然是阁下,我等绝对会听从号令。”
等的就是这句话,夜末表面上诚恳道谢,心里更是乐开了。
……
看到夜末从铺子中出来,浣翁凑上前去,“完成了?”
夜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朝他点了点头。
“再通知几处,通过他们将消息尽快扩散出去,他们在畏都的全部势力,都将被我当枪使。”
待到走遍了几条街,将目前知道的据点掌舵人都忽悠了一遍,确定没露馅,夜末也终于松了口气。
能够利用上吞魔门,夜末也算是殚精竭虑,绝不容易,毕竟,能被吞魔门派来混进畏都意图夺取五灵剑的,不乏实力高绝与心思缜密者,诓住他们,一方面是根据从鬼千仇嘴中套来的消息,另一方面仗着自己同样是恶魔,有着“隐匿”的煞气,打消对方的疑虑。
最重要一点,是仗着从鬼千仇口中隐约得知的,外出任务者受制于门主,不敢耽误大局,更不敢背叛,虽不知那吞魔门门主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或是上古恶魔的诅咒之术,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夜末牢牢抓住这一点,将自己装饰为不得已才说出消息的贪功之人,即不敢背叛门主,又要占着功劳大头,让那些据点的掌舵人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