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张网以待
专案组在西岭区第一次抓捕失败,并没有对外进行渲染,即使是在警局内部,知道详情的也不多。
东城区的排查依旧在继续,包括西岭区在内,古安区、新安区、北桥区等市内几个区,亦都开展了外松内紧的地毯式搜索,各级局机关的警察也都下到基层参与行动,弥补警力不足的问题。
而这些所有的警察,人手一份歪嘴男的刻画像,同时被告之发现此人切忌贸然行动,要及时上报,由专案组指挥部统一指挥抓捕。
圣诞节原本是为纪念耶稣诞辰的宗教节日,曾几何时,基督教徒只占极少数几乎忽略不计的众多国人,亦凑起了热闹。
国人过洋节,和宗教信仰根本就搭不上边,除了在表面上跟风趋势,究实质还是商家促销的一种手段,酒店、迪厅、酒吧等地举办的圣诞晚会,把庄严肃穆的宗教节日,变成了颇具本土特色的狂欢节。
既然是晚会,就如同春节最热闹的是除夕之夜一样,圣诞节的重头戏还在头一天的平安夜。几乎所有参与的人,就在当夜将近一段时间积攒的压抑和愤懑,假借着这个名目宣泄殆尽。
当真正圣诞节的清晨来临,整个城市依旧没有从疲惫中苏醒,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天刚蒙蒙亮,一辆制式巡警车缓缓行驶在东城区西南一条僻静的街道上。
这是一条旧式的马路,相对狭窄的柏油路面坑坑洼洼,颠簸不平。其一侧是一座建筑工地,刚刚筑成一般的灰黑色水泥建筑物,在这凛冽的清晨,愈发显得冰冷不堪。道路另一侧则是一排高矮宽窄颜色不一的棚户房。构成房子的材料亦各式各样,碎砖、油毡纸、塑料布、瓦石等不一而足,在并不激烈的寒风中,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声。
巡警车上坐着两个年龄不大的巡警,一夜的辛苦奔波,两人脸上的疲劳之色显而易见。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巡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双手抹了一下脸,嘟哝道:“外面的气温有没有零下?这么冷了还犯困。”
开车的巡警瞥了他一眼道:“坚持一下吧,还有两个了小时就交班了。”
副驾驶座位上的巡警从上衣兜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大田,这一晚上你抽了几包烟了?不怕被熏死。”开车的巡警抱怨着,把车停在路边。“下去抽吧,你知道我闻不得烟味。”
叫大田的巡警下了车,张口呼出一口白气,打了个哆嗦,笼着手点着了烟,顺脚踏着路基上上了人行道,四处张望着。
清冷的街道上杳无人迹,紧一阵停一阵的寒风,不是卷起地上的碎纸残渣,扬到半空之中,接着再缓缓飘到地面上。
他所站的道边一侧,恰是一排棚户房,在房与房之间夹成一条条仅能供两人并行的小胡同。就在大田的一支烟即将吸尽,离他不远的一条胡同里无声无息走出了一个人。
当那人走出之时,大田因为背对并无感应。知道此走从他的背后擦身而过,方始察觉,唬了一跳。
“嘿,老爷子,走道一点动静都没有,成心吓我啊。”大田戏虐道。
他只看到那人的背影,细细高高,佝偻着身子,耸拉着头,背着一只黑色的塑料口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打眼一瞅年纪是不能小了,故以老爷子呼之。
然而,话一出口,大田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现在的气候,虽然还没到数九寒天,但在夜间气温也已降到了零下,他已经套上了衣冬装,而眼前的老爷子,竟然还穿着单衣。
更有甚者,他扛着黑色塑料袋子湿漉漉地,虽说辨别不清这种液体的具体颜色,但是随着迎面的一股微风,隐有淡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哎,老爷子,你等等。”
随着大田的叫声,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立在原地并没转身。
“我说老爷子,大冷的天你扛得什么呀?”大田扔掉手里的烟蒂,不慌不忙走了过去。
“桀桀,年轻人,你的一声老爷子,算是捡了一条命了。”阴测测的声音传来,那人慢慢转过身子,露出了旧毡帽下一张年轻消瘦的面孔,和歪斜的嘴角。
大田先是一怔,停住了脚步,似没听懂那人的话,待看到那种脸,心里倏地一紧。这张脸他太熟悉了,他的口袋里就揣着这张脸的素描图,这不正是上边要寻找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