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一位叫谢琳灵的姑娘。”盛晚香继续说,侧着头瞄了吴志远一眼。
“对对对!我要找谢琳灵姑娘。”吴志远恍然大悟,暗暗佩服盛晚香反应之快。
岂料吴志远话音未落,那老鸨竟长叹一口气,一脸忧伤。
“怎么了?钱不够?”吴志远见状将手伸进怀里,就要再掏大洋。
“不不不,够了够了。”老鸨又叹了口气,心里已清楚面前这一男一女只不过是来找人的,但是并不点破,悠悠说道:“不瞒二位说,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这个谢琳灵,她昨天……昨天……”
老鸨说到这里,便有点泣不成声了,掏出手绢开始抹起了眼泪,盛晚香急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怒道:“她昨天怎么了?你快说!”
老鸨止住哭泣,抬起头来一脸正色说道:“她昨天上吊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盛晚香身形一震,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半晌无语。毕竟谢琳灵与她感情深厚,无话不谈,两人的关系比亲姐妹还要亲,但是猛然听到谢琳灵自杀的消息,盛晚香怎么也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吴志远也一脸愕然的看着老鸨,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封信,不知道以后见到杜月笙,该怎么跟他交代。
“她为什么上吊?把所有关于她的事情说给我听。”盛晚香神情忧伤的说。
“她来了我这怡红院没几天,一直水米不进,更别说接客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我瞅着也不是个事儿,早晚还得接客不是,于是好话对她说了一大堆,没想到她昨天晚上就上吊了。今天阿梅又被那个煞星给害死了,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老鸨说着竟拍着自己的大腿发起牢骚来。
“刚才走了的那个穿着奇怪衣服的是什么人?还有,你刚才上楼梯时说什么臭道士扫把星,又是怎么回事?”吴志远心里有太多的疑惑,这怡红院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浑然不知。
所谓无功不受禄,老鸨深谙此理,吴志远给了她三个大洋,不可能是白给的,不过只是问问话,自己也觉得值了,况且自己正有一肚子的苦水无人倾诉,于是不再遮藏,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十几天前怡红院里来了位道士,出手极为大方,竟在阿梅的房间里长住了下来,不想七八天后,又来了一个穿便服的人,也自称是道士,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动手打了起来,几乎把怡红院砸了个遍,后来的道士让先前的道士交出什么宝镜和秘笈,先前的道士说东西在我们怡红院丢了,就这么一句话就给我这怡红院带来了灾祸。两个道士一直打到外面,就再也没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没想到过了不到三天,又来了一个人,就是今天看到的这个怪人,一来就要我交出那道士的东西,可是我哪里交得出,根本连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那怪人恐吓了几声,就走了。今天又来捣乱,居然使用邪术妖法将阿梅给害死了。
老鸨回想往事,触景生情,又拿出手绢抹起泪来。
吴志远听完老鸨的话,脑海里有了几个大概的想法。
一是那两位道士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张择方和他一直追寻的师弟于一粟,根据时间来推算,张择方应该是给自己招魂还魂成功后赶回青岛的,这个时间跟老鸨所说的时间恰好吻合。
二是他们都在找的宝镜和秘笈肯定关系重大,不然不会惹得这几个毫不相干的人费尽周折都想得到。
三是那怪人之所以挑阿梅下手,很明显是因为于一粟当时包下了阿梅一段日子,所以怪人想从阿梅入手得到宝镜和秘笈的消息,没想到一无所获,便施毒手将其害死,一来可以灭口,二来对怡红院的人有威慑作用,可以恐吓他们交出宝镜和秘笈。
四是宝镜和秘笈极有可能不在怡红院里,怡红院人来人往,没有一处死角,如果还在怡红院不可能不被发现,更不可能被怡红院的人私藏,谁都知道这两样东西有多么烫手,留在身上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接下来老鸨又是一阵大倒苦水,说的大都是自己撑起怡红院这门面有多么不易,一天到晚吃了多少苦之类无关紧要的话,吴志远从中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想了想再没什么要问的,便和盛晚香起身离去。
走在街上,盛晚香主动拉着吴志远的手,两人都没说话,各自在心里想着心事。
蓦地,盛晚香停下脚步,关切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去码头见那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