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寻愣住了,眸子里的光晦涩不定,沈冰的出现是意外中的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抓着沐晚夕肩膀的手力气一点点的松开……
沐晚夕趁机从他的手下挪了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视线同样疑惑不解的看向沈冰,自从顾琰深出事后,沈冰便消失不见,不知所踪,怎么会在此刻突然出现。
沈冰一步步走来,好看的眸子里涌动着泪光,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
“我……”纪南寻张了张口,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沐晚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你是顾琰深?”沈冰自问自答般,“你是没有死的顾琰深?”
沐晚夕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冷风吹的脑子都在疼。是不是顾琰深,沈冰什么的,她真的不想再管。
视线看向他们两个人,冷清的声音置身事外道:“你们的事,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转身欲走——
“沐晚夕……”纪南寻的声音里流动着不甘。
“沐晚夕!他如果是顾琰深就不会是你的……”沈冰对着沐晚夕消瘦的倩影,忿忿的开口:“他是我的,顾琰深由始至终都是我的……他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
纪南寻眸子一沉,抓着她的手腕怒吼:“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沈冰阴冷而狰狞的目光迎上他,痴痴的笑,“如果你真的是顾琰深,你不会不知道我和顾琰深由始至终从来没有分手。他一直和我在一起,顾琰深结婚前一夜,他和我在一起,沐珏下葬的那一夜,他和我在一起,至于做什么,不需要我把细节说出来吧!还有——他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和沐晚夕离婚的,不是吗!”
原本要离开的身影,在听到沈冰的声音后,冰冷一时间灌入自己的身体里,蔓延四肢百骸。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动不得,明明很不想要听,可是沈冰的一字一句,比清楚的传入耳朵里。
想忘也忘不了。
纪南寻捏着她的手腕,恨不得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你在胡说霸道什么!”
沈冰迎上他,在黑夜里殷红的唇瓣漾出恶毒美艳的笑容犹如罂-粟,吐气如兰,“怎么,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不敢让沐晚夕知道?顾、琰、深!!”
“——你!”纪南寻冷冽的目光紧盯着她,恨不得杀了她!
沐晚夕的背影孤寂而落寞,浅浅的,力的倒影在地上,被路灯的光拉的很长,很长……眼眶被风吹的干涩的疼。
很想,很想哭。
费劲力气,好不容易转身看向他们,双脚犹如被绑住千斤重的铁球,每走一步都异常的困难。
站到他们的面前,清澈的目光凝视他们,轻轻开口:“如果你是顾琰深,那你告诉我,沈冰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沐晚夕,我……”
“我只要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沐晚夕忽然提高音调,声音尖锐,打断他的话。
纪南寻此刻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左右为难。
面对着沐晚夕伤心到没有任何表情的神色,最终只是沉默的点头,一个字都力辩解。
“呵呵……”沈冰冷笑起来,挑衅的目光看着沐晚夕,“看见了吗?沐大小姐,顾琰深从来都不属于你!你不过是被他玩弄在鼓掌里的笨蛋,他要的不过是你们沐家的钱!!!”
“够了!”沐晚夕忍不住的打断她的话,眼眶红的像只小怪兽,落寞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脸颊火辣辣的疼,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个耳光了。
这些耳光比起她从小到大替殷慕玦挨的那些耳光更痛,更加的羞耻。
知道顾琰深是为钱而和自己结婚,她心疼,却没有觉得羞耻;知道顾琰深和沈冰后来在一起,她觉得难过,却不恨。
可此时此刻,他们却告诉自己,他们由始至终没分开过——
自己深爱的男人与自己尊敬的姐姐联手将她当作一个傻子耍着玩。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荒唐,更讽刺。
原来,他不曾有过一丝的真心,喜欢过自己。
这场深情,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的天长地久。
“沐晚夕……”
“恭喜你!”沐晚夕再次打断他的话,昏暗的灯光下,她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血色,单薄的像是随时会倒在地上的娃娃,神色明明是极度的受伤,此刻却又倔强至极,“你终于成功的让我恨你了!”
纪南寻目光一滞,心口似乎被划了一刀,很疼。
沐晚夕看着这一张脸,尽管陌生,可这双眼睛真的好熟悉,好熟悉……曾经是自己在人群里一度寻找的对象。
只是,这双眼睛让自己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麻木的手指抓起自己左手腕上的银色手链,狠狠的一扯,宛如凝脂的肌肤被勒出一条血痕,鲜血一点点的渗出来……
不及心头的疼。
“顾琰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着,将手里的链子摔在他的脸上,转身立刻跑起来。
温热的手链粘着她的血迹拍打过她的脸颊迅速的坠落在地上,他张了张手心却抓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地上。
再抬头时,那抹黯淡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帘中。
温和的眸子里涌流着怒火,下一秒他掐着沈冰的脖子怒吼:“你这个疯女人,你毁了我精心布置的局!”
差一点,自己差一点就成功了。
沈冰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脸颊涨的绯红,狰狞的目光凝视他,痴痴的笑,“你以为没有死,换一张脸,用尽苦情的方式打动她,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开始?”
“顾琰深,你以为我会准许你再一次的丢下我吗?”
纪南寻气的眼睛里猩红一片,额头的青筋暴跳,阴森恐怖的盯着她,咬牙切齿:“我本来可以成功的……你自作聪明的毁了我的计划!!我告诉你——”
“我、不、是、顾、琰、深!!”
一字一顿,声音冰冷的如零下冰锥,寒冷而尖锐,伤人,轻而易举。
沈冰阴森狰狞的眸光瞬间像烧到最后的灯芯,只剩下灰烬与那一丝丝缭绕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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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眼前有一张张脸在不停的变化,她们张口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自己什么都听不到,脑子一阵阵的紧抽的疼。
房间里一片阴暗,空气潮湿,感觉形之中有一双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窒息的难受,好像就已经要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