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没有听到,背后听到了一些。”王景弘头稍低,错开了郑和的视线,回答道。
“景弘,他们怎么说?”
“部分水军官兵依然蔑视我们这些太监,特别是监军太监,他们背后叫我们是……”王景弘停顿了一下,看着郑和奇怪得看来的视线,咬咬牙道:“乌壳贝!”
“乌壳贝是什么东西?”郑和奇怪的问道。
“是一种黑色的贝类,常年栖身在浅海烂泥里,以腐物为食,这种贝天生就是雌雄同体!”王景弘咬牙全部都说了出来。
郑和听完沉默了,失落得转身围着海图转悠着。
“不过,据在下所知,全体将士对国使大人却十分敬重!”王景弘跟在郑和身后道。
“我也是太监,为何独独敬重我呢?”
“您跟我们这些太监不同,您曾经跟随皇上出生入死,立下过盖世功勋,连武人们也不得不敬重您!”
“景弘兄,对那些流言,你有何感想呢?”郑和停下脚步,回视着王景弘。
王景弘看着郑和道:“在下,牢记国使大人的吩咐,以大局为重,不予计较。”
“景弘兄深明大义,郑和多谢了!”郑和拍拍王景弘的肩膀。
“不过,要是贵为大明副使,身兼副总兵官的人,也在背后骂太监是乌壳贝,这未免也太不妥当了吧?”王景弘转着眼珠,脸带愤恨得道。
“你是说吴宣?”郑和瞪大眼看着王景弘。
“是!”王景弘抬头与郑和对视:“郑大人,船队的水手,半数都来自于长江水师,他们都是吴宣的旧部,吴宣又如此的出言不逊,大人您不可不防啊!”
“知道了!”郑和抿抿嘴,“景弘,昨天两船相撞的原因,你核查过了吗?”
“在下核实过了,还查看了现场,虎字号战船与丰字号粮船,之所以在夜航中相撞,其过错,首先在于战船总旗吴勇,醉酒失职,乱发号令,其次,监军太监刘太延也在当值时打了瞌睡,耽误了巡夜,撞击之后,战船重伤,粮船沉没,损失粮草两千石,淹死九人。”
郑和深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此事,断不可姑息!待会集会时,我要当众惩治肇事官员,严明军纪!”
“吴勇,是吴宣的亲弟弟呀。”
“我说的是肇事官员,监军太监刘太延!”郑和深吸口气,看着王景弘道。
半晌,郑和长叹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