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取来了,爹爹……”阿田这时走来道。
他爹爹转过头来,接过手中药瓶,就向躺在床边的桓楚敷药。
阿田忙阻道:“爹爹,你还没洗手呢……”
他爹爹忙仰头道:“哦,都急糊涂了……”说完在自己的脑门子上拍了拍。
扭过头来对阿雨说道:“快去给爹打盆清水来……”阿雨本来打了一盆清水的,只是帮桓楚把脸上的污渍和身上的血迹擦洗了一下,便把一盆水给洗成了殷红色。阿雨听爹爹一说,也不说话,遂又端走那盆血水。换了盆清的回来。他洗过手,忙剥开桓楚身上的衣服,替他胸口上药,阿雨和她娘见了,都不忍心看桓楚身上的伤口,都把脸转了过去。阿田却站在一旁观看,一面看一面惊叫道:“啊呀,他咋伤成这样子,肉都翻出来了,骨头都露了出来……”
他爹听到了他的话也不由得道:“这小子命大得很,伤成这样子,竟没死,呼吸还这么稳……真是命大!”
他一面替他敷药,一面赞他命大。他哪里知道,若不是他这几年服食各种奇异草,得了一身上乘的内功,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包好了伤口,以至深夜。
累的晏老头眼都了,饭也不顾得上吃便睡了,阿田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可不想看时,却又忍不住。故而他一面看一面吃,倒是吃了一碗米饭。阿雨和她娘开始是不敢瞧的,可阿田边看边惊呼,惹的她们母女俩不知不觉也瞧起来,吓得阿雨一面看一紧紧地着抱她娘。包好伤口,一直到他苏醒过来,已是第四天中午了,这几日中,一直是阿雨守着他身边,她爹爹和哥哥出去做活儿,只有她娘和她在家里面,还没等晏老头说话,她娘便道:“还是让阿雨守着他好了……”说完又莫名其妙地笑了,阿雨听了也是腼腆一笑,也就答应了。在这四日中,她寸步未离,细心照顾桓楚。他们吃过饭,她照样给他“喂”饭,所谓的饭就是些水和草药而已。
虽是他们都目不识丁,但却都有瞧病的本领。这就从秦制说起,大秦时什么都严加看防,唯独医风昌盛,历史上著名的医学大师张仲景就出生在那个时代;再者山里人离繁华热闹的城镇都甚是遥远,而大夫大都在城镇居住,看起病来着实费一番手脚,但山里的虎狼险壑又多,经常不是被野兽咬伤就是被摔伤。迫于无奈,他们只能自行在山上找些草药,给受伤的亲人医伤,天可怜见,也不知经过多人的心血,多少人的性命,过了多少代,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医好各种外伤的法子,除此之外,一般的伤风感冒更不在话下。就这样又过了数百年,到得阿田他爹这几代时,凡是居在他们山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懂医术的,尤其是经过这数百年的积淀,他们医治外伤的更是精益求精,妙不可言!
以前他们治外伤的不是面敷,就是内服。后来有一个能人,把药性重新配制一下,把两结合起来,两药齐下,外敷的止血合肉;内服的补血止虚。不似从前要么只能止血合肉;要么只能补血止虚。不能双管齐下,伤者好起来奇慢,更可怕是的万一伤者伤的太重,不能急时医治,失血过,亲人只能眼巴巴的伤者死去。自从有了内外兼付的药方,便很少有人因伤得太重而死去,后来也不知谁便给那个方子起了个一名叫它:“阎罗汤”和“阎罗粉”。他们说在阴间,阎罗官最大,他叫人死便死,就人生便生。而这药方却能降得住阎罗王,故而将这方子叫了那名。那晏老伯是正是拿此药方才保住了他的小命。
忽忽又过了几十日,照旧每日都有阿雨照顾桓楚吃饭,喝药,喂水!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阿雨不管是给自己喂饭还是喝药喝水,都没开口和他说过话,先是不敢正面看他,每次只是羞羞对他一笑,到后来,她给他喂饭还是喂药,她显得自然多了,不再害羞,可还是不说话,每次给他喂饭端药时,还是冲他一笑,她的眼睛很灵动,眼神充满无邪,桓楚每次见她灿烂的笑容,总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有一种春暖开的感觉。这日,桓楚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她笑道:“阿雨,你心真好!”
阿雨本来正要给他喂饭的,突然见他开口说话倒给怔住了,她和桓楚相处这么多日子,一直靠眼神微笑交流的,突然桓楚开口说话,哪有不怔的,她怔了下,然后又冲桓楚笑了笑,那笑声好像在说:“哪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