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见她不语,便又道:“不单你人好,大伯,大娘还有大哥,都对我很好……等我伤好了,我一定要报答你们一家人……”他说完鼻子一酸,忍不住热泪流下来,阿雨见他说着哭了,忙掏空手绢,替他擦泪,擦完泪,在他眼前摇手,示意他不要流泪,不要难过!桓楚看到这里不禁怔住了,一双眼睛顿时盯着了她那双手,他才恍然大悟,明白阿雨一直不说话的原因,原来她是个哑巴。
阿雨见桓楚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望着她,才知道自己见桓楚哭了,一时情急,竟露马脚。不由得站起身来,抢步向屋走去……
就在她抢步要走的时候,那碗白米饭,本来是放在案板上的,却不小心被她撞翻,摔在床下,立时变打碎了……白白的米饭溅的满地都是……
原来阿雨真的不会说话,他哥哥当天晚上和桓楚挤在一张床上,把一切都对他说了。他说原来阿雨是会说话的,后来得在七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她的命,后来命保住了,话就不会说了。桓楚遂问道:“你们医病的本领很高啊,怎么会呢?”
阿田听了叹了口气道:“你是说你身上伤吧,那是我们老宗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出来的……,是你运气好啊,要是换了其他病,就没那么好运了……”
桓楚听了这才明白了,他学了四年的医术,若是谁伤成了他这样子,让他医得话,说句良心话,他都没多大把握!自那一以后,阿雨便在也不给他喂饭,喂药了,连看他都不敢看了,每次把饭放在桓楚跟前转身就走,头连回也不回。还好,桓楚勉强能自己吃饭喝药了……
阿雨今年十八岁了,可他从未和一样大的男儿子说交往过,小时候,当别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玩耍时,她只能老远地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当她看他们一起玩的起劲时,不知怎么竟管不住自己的脚,走了过去,谁知那些孩子见了她,就大声笑,有的还叫嚷道:“她是个哑巴,快别和她玩耍了,要不然你们也会被传染成哑巴的!”
那话音刚一落,那些孩子们一窝蜂地就逃她而去,一下热闹的场地,变的空荡荡。不知为什么她看着他们逃去的身影,她流下泪水,她哭了,拼了命地跑到家里,紧紧抱住她娘,放声大哭起来,她娘先是问她哭什么,后来见她越问女儿哭的越伤心,便不问了,阿田知道那些孩子欺负他妹妹,便想打那些坏孩子,可自己手也有残疾,哪里打的过,而且还是一群!
自从那天晚上他哥哥背他回来,她娘用那种眼神看他和她, 她便有些明白了,再后来,给他擦身上的污血时,见他长得那样俊美,比她在山里见到所有的男孩子都好看,她不由脸上一阵发热。她心理忍不住想道:“若是嫁给他,那该是多么好啊,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桓楚受了伤,身上的衣裳沾满了血渍,被剑也穿了透了,说什么也穿不成了,阿雨便量了量他和身子,不到半天功夫,便给他里里外外都做了件衣裳。桓楚初醒是不知道的,直到后来,他病好,下了床,无意中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怎么变了,他问时,那阿雨大娘指着阿雨道:“是我们家阿雨亲自替你缝的,你那件衣裳实在是没法穿了……”桓楚一听是阿雨做的,而且是里里外外,那替他穿上的也是她了,想到此处,他忍不住脸红了,也不知什么好,只是低下了头。阿雨方才偷看他问是谁做的衣裳时,脸是泛着笑意,当得知是她做的,脸色登时变了。她不由抢出门外,奔了出去。
自从桓楚无意中得知她不会说话,她便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见到他总是灿烂一笑,每次见到她那种笑容,桓楚便觉得像春天来了一样,一阵微风拂面而来,一轮暖融融有太阳照在他心房,使他不由得精神为之一爽,身上的伤也不怎么觉得痛了,也暂时忘了白狐姐姐给他心灵带来的创伤。可后来他得知她不会说话,他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可她见到他更是不敢看他,见他就觉得躲,偶尔两目交会。她脸便刷地红了,红极了,时间一长,倒弄的他不好意思,不知见他说什么了,故而他得知是阿雨给自己做衣裳,又想到是她可能给自己的穿的衣裳,更不知该怎么做了。
桓楚哪里知道女孩子天生是就是极敏感的动物,更何况她身有残疾,凡是有身残疾者都是对自己的缺陷又是极敏感的,哪怕是对方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便也能被对方察觉,阿雨又身为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那日,他正给桓楚喂饭,见他说着说着,便哭了,他一时情急,便忘了自己不会说话,以手代口,让他不要难过。谁知被他看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好像看怪物一般。她哪里受得了,别说是他所倾慕的男子,便是素不相识之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她也难以接受的……